“什么云长子龙?姐夫你想听说书吗?”脚步声响,赵登从门口闪了出来,与平时的打扮不同,此刻他换下戎装,一身大红衣裳,头上还顶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状元翅帽,整个一新郎官的打扮。
“说什么书,你跑我这里来干什么,还不去将你媳妇给迎回来!”余风又好气又好笑,这都要娶媳妇的人了,不去迎亲,还往自己这里跑,有这么不着调的新郎官吗?
“姐夫,这事情,是不是太仓促了一点,我爹都不知道呢?”赵登有些嗫嚅的说道。
“仓促,昨天当着你媳妇和大舅子你怎么不说,现在到倒是嫌弃仓促起来了!”余风翻了翻眼睛:“这是战时,当然从简,你要是在意那些虚礼,日后咱们补办就成,我说,你这家伙,不要不知足好不好,白捡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还唧唧哇哇的,姐夫给你保的媒,你还担心什么,也得亏是我,你不见戏文里临阵招妻,那可都是杀头的大罪,老子都不和你计较这些了,你居然还嫌仓促?”
“呃!”赵登虽然亲近余风,但是骨子里的那种敬畏还是少不了,被余风一通训,居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了,精神一点,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余风给他整了整衣襟,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咱家赵登,日后可是有大出息的人,娶个媳妇算什么,日后注定要娇妻美妾,多来这么几回就习惯了!”
风字营里今天是热闹非凡,这赵千户大办喜事,娶的还是朝鲜娘们,这事情可不仅仅是赵千户一个人的事情,而且是整个风字营的大事了。赵千户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大人的妻弟啊,这各营将官,哪里还有有不去凑趣的,就是正在当值抽不开身的,也托同袍送了贺礼来。而这事情,又听说是大人亲自保的媒,定下的这门亲事,许多一直光棍着的士卒们,也开始隐隐有些动心了。
大人亲自保媒,说明大人对于咱风字营的人,娶个朝鲜娘们回来,不是怎么反对,这平壤的姑娘们,既热情,又耐看,比起新城里那些面带菜色瘦不吧唧的朝鲜女人可是要有吸引力的多,要是真的娶上那么一个回家,倒也不差。大人又便宜将新城附近庄子里的土地发卖给咱们,到时候,买上几亩田地,白天干干农活,晚上搂着媳妇乐呵乐呵,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等待媳妇给自己生了娃,这香火也有了,家业也有了,这样的日子,去哪里找。
当然,大家要是都是只管着娶媳妇,这仗也就别打了,大人允许所有士卒都这样干,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士卒们不能这样干,总旗,百户们还不行吗?大伙儿跟着大人,不就是图的个锦绣前程,娇妻如云吗?努力杀敌,等到自己混了个出身,没准,这事情大人就准了。
而池长青现在也是平壤中一等一的人物,至少,在朝鲜人的眼里,同时可以和那些天朝的将军平起平坐的,朝鲜小朝廷的消息,已经被余风和池长青严密封锁起来,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和天朝将军来往密切的“代留守”大人,实际上,已经被他们的大王弃之如敝屣了。
既然不知道,代留守大人嫁妹,他们肯定是要凑趣的,更何况嫁的还是一位天朝将军,就算啥也不干,送份贺礼的同时,既讨好了代留守大人,又能和天朝的那些将军,混个脸熟,这份礼也就值得了。所以,在池长青的留守府里的热闹,比起风字营驻地的情形丝毫不逊于色。等到迎亲的队伍从驻地里出门,这份喜庆,更是不止这两处,连半个平壤城都感受到了。更别说余风还特意吩咐迎亲的队伍,在城里绕了那么大一个完全不必要绕的圈子。
余风这一仅仅是为了不白白答应池长青的举动,玉成了一桩婚姻,更是让风字营的官兵们都多了一个念想,到了最后,竟然变成了中朝亲善的一个象征,而池袅的出嫁,也隐隐带上了那么一份和亲的味道。
“这是怎么了,办喜事?”刚刚进城的崔阳浩和云青山,一进平壤就感受到了这份喜庆的味道,不禁大为奇怪。
大军还在后面,不过崔阳浩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急切的心情,拉着云青山带着几十人的随从就先赶来了。这种事情,光是筹谋是没有用的,尽快落在实处才是最好的办法,他本来以为自己见到的是一座戒备森严杀气凛凛的城市,但是进了守卫森严的城墙,没料到竟然是这样的一副光景。
“是赵千户和留守大人的妹妹成亲呢,咱们算是赶上趟了,今晚有喜酒喝了?”云青山已经从守门的士兵那里得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笑着解释道。
“赵千户?”崔阳浩有些疑惑,这听起来可是大明的官职,和一直号称海商的“维拉斯科商团”可是扯不上任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