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如此,原先农庄附近的一些农民,小地主,他们虽然没有慕海涛这样的大才,但是,他们心中也有一笔账。虽然这农庄将所有的收成要收取六成走,但是,农庄农具,耕牛,甚至水里灌溉这一类的事情,基本全包了,甚至连种子钱都可以预先支给他们,等到秋收的时候再还就可以了,这样算下来,实际上到了收成的时候,比起他们单独自己干,得到的粮食还要多出那么不少,他们一算清楚这个帐,立刻就有人动心了。
先是零散的农户主动要将自己的田地依附在他们附近的农庄上,然后,就开始有小地主们,频繁的和农庄的管事们接触了,按照他们的意思,只要这农庄的章程不变,他们倒是很愿意加入这个体系。当然,这些田地还是属于他们的,只是将管理权给了农庄,并将田地的出产一部分当做管理费了。可以预见,明年,这掖县的农庄势必会膨胀不少。
眼下,这掖县农庄的出产粮食,已经成了风字营主要的军粮来源,甚至,还有富余的粮食储备起来。余风就这样想,既然这个模式证明完全可取,那么,自己在新城是不是也可以推广一下这种模式呢?
没有人手没关系,眼下大灾之年,山东、天津、辽东的难民到处都是,为了不活活饿死,这些难民离乡背井,四处逃难,自己只需要适当的引导一下,并给他们提供交通工具,难道还怕这些徘徊在死亡边缘的难民拒绝不成。能有口吃的,活下去,谁愿意一个劲儿的往死路上跑啊!
无偿提供田地让其耕种,提供粮食让他们渡过饥荒,农具种子都可以事先赊欠给他们,这样的条件余风认为对于任何难民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这农庄,是余风派人管理的,从上到下的管理人员,甚至连为了“防备盗贼”而组织起来的护庄队,理论上都是余风的属下。
对照一下后世天朝的民兵制度,余风认为,就算是亏本贴钱,这事情也要办下去。更何况,这并不是一个亏本的买卖,既能提供军粮,又能提供稳定的兵源,而且,这农庄成为这些难民最后的栖身之所,即使他不说,这些人也知道,他们的希望就在这些田地上,若是有人打他们这些田地的主意,他们势必是要奋起反击,誓死捍卫的,这间接的等于,只要农庄办到哪里,哪里就等于是余风的实际控制区域了,可以说是抢地盘抢得“润物细无声”,这样的好事情,要是余风还不干,那就是傻子了。
“新城的这个港口,是重中之重,无论如何要控制好,先前你弃港口不顾,退守孤城,这是本末倒置的做法,若是敌人势大,即便是暂时出海避一避,也未尝不可,让儿郎们的性命浪费在这一城一地的争斗上,划不来!”
余风谆谆教导道:“若是如此,我不会责罚于你,至少,登州还在咱们的手里,新城的儿郎还有去处。若是港口不在咱们手里,即便是我风字营派来援兵,这上得岸来,怕是也要付上不小的代价,甚至可能就上不了岸,你退守孤城又有何用?”
“除了这个退路以外,这港口,要多吸引商贾来,这次我带来了一些器械和银钱,器械是自用的,朝鲜人若是要来收取赁金,那些火铳,你斟酌了于他们交易,你以前做过不少这些事情,我就不细细说了,但是,要注意的事情,咱们不要银钱,要他们用农具,牛,马来换,这些东西,开春了我们都用得上!”
“那人呢?”云青山还在担心,光有这些,没人耕种又有什么作用。
“我会安排人在山东天津这些地方,招募流民,你也可以通过那些来往的贸易船只放出风声起,招募流民来,我相信只要说咱们提供他们一口吃的,帮助他们过了整个冬天,等到开春,新城的这些土地,就不担心没人耕种了!”余风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
“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云青山两眼发光,这是“大明填新城”啊?若是如此,他这新城的最高官长,和在大明做一个县令府尹又有何区别?
“这事情,等到你购买粮食的粮船回来,就可以开始办了,这个冬天,咱们招募的人手越多,来年咱们就越宽裕,也不用担心别人再从咱们手里将这块地盘夺走了!”
云青山对自己这位将军大人,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明明是一个粮食不足的坏事情,在大人的手里,这么一折腾,连打带消,居然就变成了一件好事情,不过,佩服归佩服,即便是他想到了这个主意,他也是做不来的,将大明的子民迁移到这海外蛮荒之地,这得要有多大的气魄担当,才能这事情来,说句大不韪的话,这和山西陕西那些作乱的流贼都没什么区别了。
如果非要说区别的话,就是自家大人和那些流贼头子,虽然都是聚众,但是,一个聚众是为了作乱,杀官造反,而大人聚众,是给了那些流民一个活路,一个希望,当然,顺便也壮大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至于大人实力壮大后,会继续怎么样,他就不敢往下想了,不过,他既然已经上了风字营的这艘大船,而且有了这般身份地位,再叫他下船,他是打死都不干的。
余风在新城停留了差不多十来日,确定那些鞑子的报复不会来到之后,才带着人回到了登州。即便如此,他还是很是叮嘱了云青山一番,对于那些鞑子在朝鲜的活动,要严加提防,随时注意他们的动向,本来这都是朝鲜政府的事情,奈何这政府实在是有点扶不上壁,这事情也不得不他们自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