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总的来说,两人的关系算是突飞猛进了,余风闲谈中,也曾不经意的提到过自己收留在薛家岛的那些流民,至今没有一个名义,如今虽然没有人歪嘴,但是如果有事情,被人说是自己心怀叵测,聚拢流民,怕也是有着几分难办。
余风看起来有几分难办的事情,在欧阳利嘴里一句话就解决了,开玩笑,他是一州的牧民官,这些事情,正是他的管辖之下,“你回头叫那些流民,算了,你直接报个文书上来,在衙门里走一遍,这些人,就算是本州治下百姓了,落个籍贯,又是多难的事情,这是利民的好事情啊!”
“那倒是要多谢大人了!”余风笑道。
“你又来了,余贤弟这还是拿我当外人啊!”欧阳利打趣道:“对了,这两天呆的也有点闷了,附近可有些什么好的景致,我那犬子,一刻也不消停,再不带他出去溜达,怕是我这几根胡须就保不住了哦!”
这地方能有什么好的景致,余风想了想,唯一算得上景致好的,就是在薛家岛那边了,不过,这大热天的,跑那么一趟,未免有点不划算了,一身的大汗淋漓,这是来这避暑还是来发汗来的啊?
倒是可以到海边去走走,不过,这出去到海边走的话,那自己私港,可就藏不住了,不过,这欧阳利似乎话中有话啊,我这私港,他未必就没有听闻过,他这是怨我藏着掖着了?
“景致嘛,倒是没有什么欧阳兄看得上眼的,不过,不远的海边,兄弟倒是鼓捣了一处地方,这时节,倒是有几艘船在,要是欧阳兄不嫌寒颤,咱们倒是可以上船在这附近转一转,吹吹海风吃吃酒,倒也凉爽自在。”
“如此甚好!”欧阳利点头允诺,余风看他脸色,倒是没有看出什么来,他身边的小家伙,倒是鼓噪起来:“坐船去,坐船去!”
三人出的门来,朝着港口而去,身后的亲兵在后面跟了上来,远远的缀着。
说来也巧,平日里,总会有那么一艘两艘海船,停在这港口中,恰恰今日,一艘都没有,唯一可以算的上海船的,就是正在修缮的那飞鸟号了,布家的海船已经出海了,飞鸟号第一趟赶不上了,索性就趁着这个时候,修缮一番,等到那几艘海船回来了,再一同出海!
“西洋炮船?”这欧阳利算是一个有见识的,见到这飞鸟号,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听闻风字营中,有些番人教习,那些番人偶尔还进城买卖些物什,莫非就是这西洋炮船上的番人?”
“算不得炮船!”余风笑道:“不过是商船上放了几门炮而已,那些番人以前的确是这船的主人,不过,现在这船,却是济宁同知大人名下的了。”
“几门炮,那也是不简单了?”欧阳利叹道,他灵山城时至今日,也不过几门虎蹲炮之类的小炮,红衣大炮这等守城利器,那是想都不要想了,除了九边的大城,有幸被朝廷拨去那么几分,这等小城,怎么会有。
“你说这船是济宁同知名下?”他蓦然反应过来,这余风在自己附近弄个小小的私港,怎么会有济宁官员的船只在这里修缮,看来,自己以前是的确小看了这余风,此人交游怕是比自己想象中的广阔得多了。
“呵呵,兄弟和那福建郑家有些来往,那郑家有意提携兄弟一下,愿意带着兄弟在海上捞点钱财,可惜兄弟自己家的这点事情都做不妥当,那里有精力去海上捞这钱财,不过,和兄弟交好的一些朋友,倒是有这个兴趣,少不得兄弟就为朋友们提供点便利了!”
前面说过,这欧阳利是浙江人,要说,这江南之地,凡事有点身家的,要说不知道这海贸的大利的,那十个里面,怕是一个都没有,问题是,即使知道,又能如何,有些东西能碰,有些东西不能碰,这份额都是早已经划分干净的。比如说,这水银又哪家去做,生丝由那几家去做,织锦绸缎又由那几家去做,都是早有定例的,外人倘若冒冒失失的插手进来,在本地受到排挤打压还是好的,到了海上,就算是落个人财两空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