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长芦盐场的一个盐运大使,通过门路,谋得了盐运大使这个职位,而前段日子,能为他在朝中说上几句话的那个靠山,却是不声不响的倒了台。这个年代,你屁股下面的位子的肥美程度可是和你的实力挂钩的,没有足够的实力,呆在这个位子上,那就是你自己找死了。
他的靠山前脚倒台,后脚就有人开始琢磨着他屁股下的位子了,“那个xxx不是xxx的人吗?xxx都不在了,干脆把他也弄走算了!”
这官场上,要找人的麻烦,法子可是多的很,别说这个盐运大使本身未必就有多干净。这不,前不久,长芦盐场的一船发往中都的盐货,出了差池,半路上被人劫了去,要说,这类事情,赔点银子也就了事了,要是和盐场的盐监关系密切的,也不过是打个招呼的事情,连银子都不用出。
可偏偏有人就拿着这个开始做起了文章,这船盐货,不是你xxx负责的吗?我不管你怎么办,反正,你亏空你得补齐,要不然,哼哼!!
整个盐场,从盐监到主事,都有人打了招呼,他哪里买的出盐来,至于平素倒是有些盐枭和他有些来往,但是,往日都是他卖盐与人家,这些人盐到手,马上就倒卖干净,他求到这些人的头上,即使这些江湖汉子讲义气,也是爱能莫助。
这件事情,布巡检也是多少知道几分,修书回家的时候,也就提了几句,没想到,这消息却是被家族格外的重视。布巡检做灵山巡检,虽然也能帮襄家族生意几分,但是,这位置总比不得就近的这个盐业大使的位置,当初没有人出缺也就算了,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倒是好好要斟酌一番。
这被劫持的盐货里面,最要紧的,就是这两万斤雪花盐了,至于其他的粗盐,凑集起来,倒不是什么难事。这布家人就想啊,要是,他们能弄齐这些盐货,再弄个巡检司勇斗贼人、夺回官盐的噱头,没准就可以惦记一下那个位置。场面上交代完了,私底下大家再摆明价码的交易,这世上的事情,不都是这样的吗?
布巡检手上有了余风这个大盐枭,自然是要用一用的,没准,这回事情办好了,再由家族里一运作,他换个位置做官也未知,在盐事上的沟沟道道,毕竟他比家里其他的人要懂得多,到时候,自己官也升了,家族里钱也赚了,那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所以,这次,还真的要余百户拉扯兄弟一把了!”言罢,布巡检满脸希冀的看着余风,只要余风一点头,他这边该做的事情就全部做完了,剩下的,就要靠家族发力了。
“吃酒,吃酒!”余风笑吟吟的给布巡检满上,然后放下酒壶问道:“若是布兄高升,不知道由谁来接任这巡检司巡检这一职位呢?”
“这就要看谁出的调味银子多了,这知州大人这里一份,盐运使大人那里一份,然后把下面的那些同僚都打点好,保证得了该给的例钱不少,差不多就成了!”布巡检倒也不掩饰:“当初兄弟前后花了近五千两银子,才拿到吏部的文书!”
布尺听得余风这样问,心里知道这余风怕是起了别样的心思,不过,他也不在意,他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只要余风按照官场的规矩来,他就不担心自己的位置不稳,至于他要是高升调任了,这灵山巡检司的位置落在余风的手里,总比落在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手里好吧。
“这两万斤细盐,我一个月之内给你,不会太迟吧!”余风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吐了一口气说道:“至于这银钱,也不用再提,余某就一个小小的要求,这布兄要是高升了,这临走之前,帮余某上下打点一下,让余某也换一下位置,可曾使得!”
布尺毫不迟疑的拱了拱手,两人相视一笑:“来,干杯!”
话都说到这份上,布尺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两万斤细盐,折算成银子,比起他当初的五千两之多不少,余风卖了他这么一个人情,他回报一下对方,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谓的利益交换,就是这样了。何况,当初他能够得到这个位置,难度本来就不是很大,现在再操作一次,又有何妨。
有一个有点交情的人在这个位置上,对于他将来就任的职位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更重要的是,今天余风以及把话摊开了说了,他要是推三阻四,这余风未免就脸上有点难看了,这自己的事情办不办得成是小事,他可比别的人更清楚知道,这余风可不是一个什么善男信女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