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二十几年,盛光明从未有一刻感觉自己这样渺小过。
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所谓的公平只是粉饰太平的说辞,人与人之间从来没有平等,但他从来不会为此所困,因为他不同人比,他只看准自己的目标,一直向前冲就行。
现在,他忽然将自己放入了一个与那些人比较的境地,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自然而然的,他像从乡下刚进城的青年一样,周围的人什么都没说,他也知道了自己有多么不如人。
“喝水吗?”
盛光明扭头,面前是一瓶矿泉水,他定睛看向面前的人,这个人从出现起就一直没有散发出任何偏向哪边的意思,也没有那两个人的居高临下,他接过矿泉水,道了声谢,神情有些不加掩饰的落寞。
递给他水的魏易尘也坐了下来。
“很辛苦吧。”
盛光明扭过脸,“什么?”
“喜欢晏双……”魏易尘转过脸,“很辛苦吧。”
盛光明神情巨震,忙不迭地否认:“你误会了……”
他顿了顿,有些莫名的紧张,心脏乱跳,同时又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我跟晏双只是朋友……”他又补充道:“我不喜欢男人的。”
金丝边眼镜在医院走廊的灯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魏易尘点了点头,“明白了。”
盛光明觉得他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却透露出一种难言的古怪,他忍不住追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魏易尘转过脸,目光上下扫视了盛光明几眼,神色似笑非笑,“盛先生,这不重要。”
猎人怎么会在意猎物的想法?
“欢迎。”
盛光明最后从这个男人嘴里得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欢迎”,欢迎?他在欢迎他什么?
他看向魏易尘,对方正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专注地看着在床上安眠的人,神情谈不上温柔,就是很平常、很平常的样子,好像他可以一直这样看下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