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他为了冲淡外表带来的距离感而努力在语言和态度上尽量做到谦卑。
面对晏双这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他也丝毫不怠慢,回答问题态度认真又诚恳,一双琥珀中带一点灰色调的眼睛始终专注地看着晏双。
如沐春风。
晏双只能这样来形容他的感受。
相信病人应该非常喜欢戚斐云。
两人相谈甚欢。
晏双很规矩,做足了一个好学生的姿态。
“谢谢戚医生,您的回答对我的课题研究很有帮助。”
“不客气。”
晏双看着戚斐云,忽然道:“戚医生,我能叫您老师吗?这样比较顺口。”
已经起身的戚斐云动作顿了顿,“可以。”
“太好了,”晏双也跟着起身,“戚老师,我在网上看到您的照片时,感觉您看上去特别严肃,没想到您这么平易近人。”
愣头青。
戚斐云看着笑容灿烂,态度大大咧咧的晏双,微微笑了一下,“我是医生。”
“也有医生很凶的啊,我之前发烧,给我打针的医生就特别凶,往我屁股上扎针的时候可疼了,我掉了两滴眼泪,他还笑我,说我这么大的人了打针还哭。”
戚斐云静静地听着,似乎对晏双发散的话题一点都没有不耐烦,“有些人天生痛感就比一般人要更敏锐。”
“是啊,”晏双抱着帆布包,满脸天真无暇地对戚斐云道,“我就特别怕疼。”
“一点点小伤都会哭。”
晏双边笑边向戚斐云伸手,“今天就先聊到这儿了,下次有问题再请教您。”
手掌交握。
戚斐云握到了一团柔软的血肉。
柔若无骨,脆弱得仿佛一捏就碎,同时又坚韧地被一张皮包裹在其中,即使真的将它捏碎,也依旧会血淋淋地沉甸在这副皮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