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殷故。”高进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他突然对专案组说有事交代,但是必须见姜誉一面,一个植物人,一个半身瘫痪,上面觉着他掀不起什么风浪,也就同意了他这个要求,可是谁也没想到,他会偷偷拔了姜誉的管,一直到后半夜人咽气了才被发现。”
“殷故呢?”
“还在抢救,今早接受审讯时哮喘复发,支气管痉挛,呼吸衰竭,肺循环淤血,引起左心衰竭,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他可能也挺不过去了。”
殷故对姜誉的感情变质,走了最极端的方式并没有出乎姜惩的意料,早在他拉着姜誉跳向即将崩塌的废墟时,姜惩就猜到他们早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就算姜誉已经变成了活死人,殷故还是没有放过他。
如果姜誉有意识的话,在殷故拔掉他氧气管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
姜惩摇了摇头,他永远也不想设身处地去理解两个罪犯的想法,沉思了好半天,最后也只是回应一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宋玉祗忧心地看着他,“真的不回去吗?”
“至少现在不。”
姜惩和萧始一起把身体不便的江倦抱到轮椅上,将他无法弯曲的伤腿移到支架上放好,然后绕到江倦右侧,用他难以听清的音量对宋玉祗说:“我是来替他赎罪的,他也得把恶果尝尽,才算公平。”
宋玉祗尊重他的选择,用薄毯盖起了江倦的下半身,后者看了看他,突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后院那棵桃树结了果子,小惩,你和萧始去摘几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