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烦了。”
宋慎思沾着自己伤处的血,在签名处留下了自己的指纹,最后看了一眼白纸黑字加粗的标题,匆匆交在护士手里,转身便要走。
沈晋肃拉了他一把,他却哀求道:“老师,带我走吧,我现在……看不了他。”
沈晋肃点了点头,带他走出几步后,宋慎思却又主动唤了姜惩一声。
他说:“我弟弟是家里的独苗,他跟我不一样,从小是被宠大的,没吃过苦,没遭过罪,我原以为在武当山上清苦的那些年,是他这辈子最难过的日子,只要他肯主动回来,以后的日子一定是太平顺遂,谁能算到你们两个这段孽缘。姜惩,我开始后悔了,后悔在此之前一直纵容他而不加干涉,要是你保护不好他,就请你放开他,给他更多的可能,如果你自私到只知道在感情里索取,那我……”
宋慎思回眸看他一眼,又匆匆移开目光。
“……那我瞧不起你。”
说完,沈晋肃便带着他走了,留下姜惩茫然地对着那一纸病危通知书,看着上面血红的手印,心里说不出的悲哀。
原来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竟是这般无可奈何,他连负担那人生死的权力都没有。
陆况安慰他的话都没能入他的耳,护士收走他手里那薄薄一张纸后,便似抽走了他的灵魂,他迷茫地呆坐在原处,对外界的刺激做不出任何反应,只是无声地,沉默地流着泪。
“姜哥,你别这样,别听他们吓唬人,就是伤口有点感染,要住几天ICU,嗐,医院嘛,就喜欢危言耸听,不然怎么骗你们花钱啊,你也不是付不起他进去住两天的钱,这些大夫真不厚道,就不该这么……”
就是一向话多的陆况也编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了,只能陪着他在门口硬挨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