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父亲的人,是姜誉。”
“姜誉……他是你的父亲。”
“……姜惩,我真的恨你。”
每当想到江倦痛不欲生的样子,他心里对素未谋面的父亲的怨怼就更甚几分,一想到自己将要剖开那肮脏的淤泥,从中剥离出一个腐朽恶臭的灵魂,他就感到说不出的恶心。
“早知道讨你一条命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打从一开始就不会选择生在这世上。”
念叨完姜惩就后悔了,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百无禁忌,全凭自己高兴的少爷了,对生死有了另一番看法,嘴上也格外小心,生怕触了霉头,连“呸”了两声。
宅子很多年没人打理,周围的灌木草丛都长了一人多高,姜惩绕了大半圈才找到一处勉强能容一个成年男人通过的豁口,一边推着窗玻璃,一边心里念叨:“老子回自己的房产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
说到理由,无非就是当初他年轻气盛,看不上那死鬼的爹留给他的所有东西,要不是碍着闻筝的劝告,没准儿早就卖了省心,现在想想当初多亏有闻筝劝阻,不然这宅子真易了主,他现在想回来找些证据都成了难事。
他的伤还没完全恢复,动作稍微大点都痛得厉害,尤其是在刚跨入室内,被里面久积的灰尘呛得咳嗽不已时。
看得出来,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这座老房子了,屋内还保持着主人过世前的样子,客厅的地毯被太阳晒得褪了色,上面残留着咖啡的污渍,毯子也从沙发边缘垂到了地上,从现在的状况判断,也许就是姜誉在小睡时突发心肌梗塞,求援时碰翻了桌上的杯碟,咖啡洒了一地,他的私人司机循声而来,在送医途中发生车祸,两人双双身亡。
好歹姜誉在商场上也算得上一代枭雄,落得这么个下场,着实让人唏嘘,姜惩对他的父亲虽有偏见,但在这方面还是不得不佩服他的本事,多少心里有些感慨。
那之后,曾在姜誉手下做事的人大多分为两派,要么拥他这个“太子”登上皇位,要么做着想从他手里撬来资产的春秋大梦,各个为了得到好处斗得头破血流,最后一个都没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