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的男人有一张和江住相似到找不出任何差别的脸,一脸端庄,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多久没来看你了,一年多了吧……如果不是看到你哥,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姜惩苦笑着摸出烟盒,点了一根卡在烟灰缸边沿的凹槽里,自己也叼了一根,慢慢抽着。
“明明住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了,我却没勇气来见你,是不是感觉我挺孬的,也挺心寒的。不瞒你说,我是真的怂,我这辈子除了你们的死之外,最害怕的就是面对你们,别笑话我,我是真没脸啊。”
他打起精神,擦着相框上的灰尘,手指一次次触摸着故人的脸,便好似仍能感受到从前那炙热真实的温度。
而如今支撑着他的,也就只有这一段回忆了。
“你见过他了吧,他能拿到我放在你这的钥匙,你们一定见过面了,我是真没想到那小子能这么没有规矩,吃我的喝我的还不经过我允许,擅自跑来打扰你。但是你别生气啊,前段时间我差点死了,是他救了我,也是他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寸步不离地照顾我,我没法说什么,这些都是我欠他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姜惩苦笑着摇摇头,“其实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有点得寸进尺,被他照顾上瘾了,他一走,我这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连根拔起了一样,还真挺疼,不过赶不上你走的时候疼,在我心里,这世上永远没有什么能和你相比,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烟烧到了底,紧接着他又点了一根。
“今天我去看你和老梁他们了,给你们送了点花,知道这玩意不实在,你们也未必稀罕,就一人带了点烟酒。有些话对别人说不出口,但在你面前还是敢讲的,小倦子,你说千哥的死……怪我吗?”
遗照上的人依旧浅笑着,无法给他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