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城下的这番屠戮,只能说明陈浩麾下的这一百二十名黑骑兵,已经到了以一当百的地步。重要的是黑骑兵的这种屠戮手法,着实让在场的众将官感到背后发凉,众人也是都是刀头舔血过来的汉子,但是这种杀人手法确实让他们有些反胃。众人纷纷侧目偷瞄一眼前方伫立的陈浩,心道这支变态魔鬼似的骑兵,大帅是如何训练出来的……
石雄望着城下黑骑兵屠戮南诏一万先锋的奇景,下颚泛白的胡须在微风中微微的在颤抖着。囧囧有神的虎目之中迸发出惊叹之色,方才他还为陈浩的揶揄之词感到不悦,但是眼前的景象已经证实了一切。看着黑衣铁骑如利刃一般穿梭于敌军阵中,收割着敌军先锋的人头,石雄不禁抚须叹道:“若我大唐之兵皆如这等勇猛,何愁天下不平四夷不服?”
“那此刻诸位可还认为,方才本帅言语之中以偏概全?”
陈浩没有动,而是一直盯着城外的一百二十人。虽然他之前传下军令不成功便成仁,但是他也不想自己训练的骑兵一去不复还,毕竟这是他多年打造的心血。
石雄闻听此言便露出惭愧之色,随即拱手向陈浩歉意道:“方才犬子口无遮拦,还望大帅莫要介怀才是……”
缓缓地转过身来,陈浩先是看了一眼石忠,此刻的石忠已经被城外的屠戮,震惊的愣在了那里。随后陈浩扫视了众位将官一眼,继而冷冷道:“石少将军不过说了诸位心中的话,本帅又怎么会介怀呢?好了,段宝龙已被斩首,打开城门将他们接进来吧!以本帅猜测,未来几日梁州城会安定不少……”说着不顾众人惊疑之色,便转身下了城楼。
石忠从震惊中走出,侧过脸问向一旁的石雄:“父亲,这……”
知子莫若父,石雄没有过多的言语,而是轻轻的拍了拍石忠的肩膀,随后便下楼吩咐将士准备防御,以便迎接黑衣铁骑进城。
对于石忠而言,如今这等场景并不是简单的打脸,而是心中隐隐地震撼。他当年虽然在京城比武败给了渤海合赤温,但是他自问在唐军之中已经罕见敌手。但是今日眼前的一切,已经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也让他以往的自信彻底打入了低谷。因为城外所展现的是一场屠戮,这种屠戮的凶手每一个都比他强上很多倍,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夜郎自大了……
将天罡、地煞等人迎进城内之后,经过休整却有三十人身受重伤险些送命。若非陈浩使用非常手段止住流血,恐怕这三十人会终生残疾难以起身。人总是血肉之躯,面对千军万马刀林箭雨,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个奇迹。
一场保卫战下来,将士的伤亡是惨重的。每每重伤的将士,由于不能极好的处理伤口,致使伤口发炎溃烂,直至最后无药可救默默地死去。即便是能够侥幸存活下来,伤口的感染也会导致截肢使得终生残疾。不过此次陈浩来到梁州,在治伤消毒这方面便做出了杰出贡献。
当年在范阳担任节度使的时候,陈浩就曾鼓励百姓耕种高粱,同时也让公输赞着手制作了一份蒸馏酒的设备。如今这种设备已经在河北得以普及,而且制成就酒水度数也高了不少。
虽然这种酒不适合南方人的绵柔口味,但却是军中必备之物。当年陈浩提倡此事,一则是为了缓解范阳的旱情,二则也是为了今后能将这高度数的烈酒用于军事。高度数的烈酒,对于伤口的消毒杀菌有着很好的效果。
一场战争直观的表象便是战场上的死亡,但是战后的暗处却仍然有着较高的死亡率,这种死亡率就是因为医疗的落后所致。陈浩虽然自负博览群书但也不是万能之人,对于如何改善医疗救死扶伤却是一窍不通。如今他所能改变的,就是将高度数的烈酒带入军中,尽可能的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陈浩此举不但挽救不少士兵的生命,也让烈酒消毒真正在军中得以普及。同时也让梁州的众将士,对陈浩的态度也亲和了许多。之后几日里果然如陈浩所料,城外的南诏大军很是安静,并没有再向梁州进攻。陈浩之所以料定这几日敌军不会攻城,是因为南诏大军的主帅是段宗榜。
身为南诏少有的一代名将,在不清楚如今梁州虚实时,段宗榜是不会轻易攻城的。但即便如此众人也没有丝毫懈怠,陈浩命令石雄将城内的各处府衙全部拆了,木料与石料除了用于修补城中百姓的房舍之外,全部用于守城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