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谟的这几句话让朝堂上再一次陷入了沉静,而李渼的心再一次沉入了谷底。在这多事之秋人心本就不稳,如今对抗有备而来的南诏大军,的确如魏谟所说胜负难料。兵多并不能说明会赢,有时候反而成了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见李渼略有沉思,魏谟又接着道:“老臣虽不懂军事,但是还是懂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圣上与其担忧无兵可调,甚是从何处调兵……不如想想何人可担当重任!否则即便有千军万马,没有一个出色的将帅,最终的结局又有何区别?”
……
李渼沉吟片刻之后,却是亦有深意的看了魏谟一眼道:“听魏爱卿言外之意,似乎已然有了合适人选?”
“圣上心中早有人选,老臣不过是表明圣意罢了!”
魏谟的话让李渼的脸色有些难看,坐在龙椅上许久没有作声。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没有说明人选姓名,但是能够立足于朝堂的可都不是愚痴之人,何尝听不出这对君臣话中的合适人选,就是辞官的定北侯陈浩。
其实朝堂上的所有人包括李渼在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浩。因为在这个万分为难的时刻,也只有陈浩这个怪才能够有机会力挽狂澜。虽然众人都跟陈浩有着或多或少的纠葛,但是当年河朔三镇一战,已让众人打心里十分佩服这个年轻人!但是群臣至今却未有一人出言举荐陈浩,这其中除了顾及令狐绹与卢匡的势力外,也是对于李渼的有意避讳。
当初关于陈浩与李渼之间恩怨,如今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非但如此各种版本满天飞。但无论这些版本之中真假如何,但是有一点众人却达成了共识,那就是陈浩与当今圣上有了重大矛盾,而且这个矛盾还是不可调节的。否则也不会私闯大内皇宫,而且之后辞官归去甚是决绝。
所以自从陈浩离开人们的视线之后,就很少有人在李渼的面前提及陈浩。曾经有一位回京述职的刺史官员,由于不懂这其中的避讳,于是大殿之上偶尔赞美了陈浩几句。可就是短短的偶尔几句赞美,结果以治理州县不利的罪名,直接罢黜了刺史之职贬为七品县令。正是由于这种血淋淋的事实,让众人在朝堂之上对陈浩这两个字唯恐避之不及。
卢匡见李渼略作沉思似有意动,于是慌忙出列劝阻道:“我军现处于劣势只是暂时的,但我大唐缓过劲来定会能击溃南诏大军。只要调集足够的兵马驰援,以山南西道节度使石雄的能力,完全可以抵御南诏兵锋!”
说到这里,卢匡生怕李渼被魏谟说动了意,于是又接着道:“至于京城防务圣上也无需忧虑,南衙北司共计也有十万之众,即便有叛逆宵小,想要撼动京城也绝非易事……”
李梅没有做出表态,而是沉吟片刻之后,将目光落在了一直未有说话的令狐绹的身上,旋即面无表情的问道:“令狐爱卿以为呢?”
卢匡见李渼询问令狐绹,这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要知道二人可是统一战线的人。然而就在卢匡暗自得意之时,令狐绹却出列郑重道:“启禀圣上,魏大人所言正是微臣所想,微臣也认为如今这种局势,非定北侯出面不可!”
嘶!
令狐绹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开口就将在场的众人给震住了。所有人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令狐绹,仿佛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众人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令狐大人,你没迷糊吧?”
卢匡在一旁怔怔的看着令狐绹,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没有想到令狐绹今日会出面力挺陈浩,直到他缓过神来,也不愿意相信方才听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