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页

“你!……你……”

“住口!还不够丢人吗!?”

魏博通气急败坏的欲要驳斥,却被令狐绹出言喝止。魏博通被令狐绹喝退之后,本就红肿的脸此刻更是红得发紫,双目生火的瞪了一眼陈浩与鱼幼薇,怨毒的眼神似乎要吞噬二人一般。

陈浩侧身冲着鱼幼薇温和一笑,心道这丫头配合的实在是太完美了。随后转过身来,神色故作郑重道:“哦,对了,本官方才还听说令孙言之凿凿,今科必定独占鳌头,令狐大人你认为呢?”

令狐绹枯瘦的脸上,神色不断变幻,最后眉角微微蹙动,冷声道:“博通既然如此自信,必定有着真才实学,不劳陈大人费心!老夫孙儿之所以叫博通,就是让他博古通今,又岂是那些相貌不雅,纵才无形之辈所能相比?”

这一席话既高调吹捧了外孙魏博通的才华,又暗中讥讽了场中的一人,不过此人不是陈浩而是温庭筠。因为陈浩对于这其中的缘由很是清楚,于是便将有意的瞥了温庭筠一眼。结果果然如陈浩所料,此刻的温庭筠本就黝黑面皮已经开始有些发青,双目圆瞪浑身已有些发抖。

曾经遍读古书的陈浩,对于温庭筠与令狐家的恩怨,也是有着详细的了解。温庭筠说起来也是书香子弟,只是到了他这一代已经家道中落。唐朝晚期已是腐朽不堪,上至官场群僚,下至科举学子,无不攀龙附凤巴结权贵。当年李白都不能幸免,就更别说如今的温庭筠。

温庭筠的相貌丑陋,以至于后世子孙也颇为苦恼,但是才华却很是出众,游戏于烟花之地成了才华横溢的浪荡公子。也正因为如此,结识了同种癖好的令狐绹之子令狐滈。于是二人臭味相投便称知己,而温庭筠也成了令狐府上的常客。

令狐绹也欣赏温庭筠的才华,但是却并无重用举荐之意。当初宣宗李忱喜欢曲词《菩萨蛮》,令狐绹就暗自请温庭筠代己新填《菩萨蛮》词进献宣宗,并且嘱咐温庭筠千万不要泄漏出去,然而温庭筠却将此事传了开来,此事令狐绹大为不满,一直耿耿于怀未能释然。如今见温庭筠也在场,令狐绹认为此事定于温庭筠有关。

此事陈浩虽然觉得温庭筠恃才傲物不可一世,但是也对令狐绹的心胸之小而感到鄙夷,于是便冷笑道:“相貌不雅未必无才,反之,取名若能够决定一切,岂不是所有人都是博古通今之大才?博通?令狐大人恐怕也曲解这两个字的意思了!”

围观的众人无人敢说一句话,即便卢匡身为宰辅,近些时日也是尽量不与陈浩搭话。如今满朝文武谁人不知陈浩是一个狗皮膏药,黏到谁身上不伤也得脱层皮。这不刚回朝没几天,就把王御史父子给整惨了吗?如今王岳不但失去了酒楼,而且还身在大牢等候问罪呢。

还有郑颢之子郑克明更不用说,替罪羔羊的管家正法之后,郑颢夫妻二人将儿子关在家中不许外出。知情之人都知道,这是当今圣上下的密旨。圣上其意很是明确:陈浩在朝堂上看在朕的面子上放了你儿子,但是也要小惩大诫免得日后惹是生非。

令狐绹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随即双目微眯冷哼道:“哦?那陈大人有何高见?”

“令狐大人真是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前些日子本官教你何为‘君子远庖厨’,今日又来请教本官成语,当真是我辈之楷模……”

陈浩此言虽然有些调笑之意,此刻却无一人敢发出笑声。魏博通正要出言替外公说话,却被令狐绹一摆手打断,因为他知道魏博通不是陈浩的对手。于是嘴角微微颤了一下,随即拱手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所谓学无止境便是如此……陈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几句话便将这尴尬转为虚心求学,陈浩心道这令狐绹果然是久经世故之人。于是他也不在揶揄令狐绹,继而直言道:“博通二字,可理解为博古通今,不过也可看作搏骨通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