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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花白的胡须在胸前飘洒,在微风中飘逸显得飘然若仙。薛崇笑眼微眯道:“长风贤侄不必如此,你乃泰儿师长,老夫前来道贺自然理所当然!”

“但凡往后薛家用得着长风之处,长风定不推辞!”

看着陈浩一脸郑重的样子,薛崇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长风贤侄请留步!”

“一路珍重!”

“恩师保重!”薛泰今日尤为的少言寡语,最后薛崇与薛泰祖孙二人拱手道别之后,便转身回到马车扬尘离去。

马车上薛崇与与薛泰二人相对而坐,薛泰此刻却是一脸的忧郁之色。薛崇见孙儿如此闷闷不乐,便轻声问:“泰儿,为何事烦忧?”

见祖父问及薛泰不敢有所隐瞒,于是便心有不甘道:“孙儿委实替恩师不值,恩师如此大才竟然落得如今这般田地。古语有云,君子不夺人所爱,恩师乃是性情中人不愿攀附皇家,在孙儿看来乃是君子之楷模。未曾想圣上竟然为此罢了恩师的官!”

薛泰说到此处更是愤怒,于是一拍大腿愤怒接着说:“当年若不是恩师出手,如今东海之滨十三州早已是东瀛之地。恐怕如今已不是三国环视,而是四国环视。其后若不是恩师出手,又是何人覆灭太极门铲除卢党?最后若不是恩师出手勘破三题,又是岂会挽回大唐仅有的颜面?如今因一点小事,竟然将这一切功绩给予抹杀,孙儿实在是替恩师不值!”

“那你为何不当面询问你的恩师?”

“孙儿岂是伤口撒盐之辈,如今恩师已然心结抑郁,孙儿又何必在此时,说出这番不合时宜的话来!”

这时薛崇却双目睁开,轻声笑问:“若论年岁你比他还虚长两岁,当初爷爷让他收你为弟子,你可有反感?”

薛泰未曾祖父会突然问及此事,略作沉吟之后,这才郑重回应:“恕孙儿直言,当年洛阳花会之上虽然恩师艺压众人,也让孙儿叹为观止。然而若说到拜师,孙儿当时却有所不满,若是长辈亦或是同辈,孙儿拜师倒也罢了。然而他却比孙儿还要小两岁,这让孙儿有些难以接受。因此私下里一直被众人调笑,说是借着恩师之名提高声誉……”

薛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如今呢?”

“随着与恩师相处久了才发现,孙儿所要的不是才华、不是声誉,而是以天下为己任的博爱之心。东都的两年内,让孙儿看到了河南府的一片安宁。如今恩师冲冠抗旨为红颜虽是有些莽撞,但是却让孙儿看到了恩师的真性情。不负苍生不负卿,视如功名若浮云!”

听完薛泰的话,薛崇竟在马车里爽朗的笑了起来。随后捋了捋胸前的银须道:“泰儿真的长大了,然而与你的恩师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不过这也正是爷爷此次亲自前来道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