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此刻的陈浩不是在故作姿态,而是真的迫于无奈。此刻他的脑子一片凌乱,但是表面上却不得不装出风轻云淡的样子。本以为以自己的文学功底,也能力压场子,没想到这个方枫如此了得,看来自己只能借助外力了……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不行,这是宋词;‘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不行,这是白哥的;‘木落雁南度,北风江上寒’……不行,这浩然兄所作的季节不对……
陈浩一时间百转千回,思绪纷飞,犹如那高性能的冲压式发动机,带动各种工作技能,左脑右脑犹如螺旋桨一般高速运转,等待着带动战机飞上蓝天的那一抹优美的弧线……
时间悄悄的流过,一直没有出诗的陈浩自然引得众人阵阵嘲讽,就连一直嘻哈声笑的叶白衣也放下了酒杯淡淡的道:“看来陈大人此关有些棘手,哎,希望他能迎刃而解……”
旁边清丽女子不由撇了撇嘴道:“若非你特意去请他参加这场鸿门宴,他又岂会沦落这众矢之地?”
叶白衣听罢一阵苦笑,继而自言自语道:“身不由己啊,我们可以是朋友……”但是说到最后却没有再说下去,似乎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地方,眼神中多了几份异样的神色。
就在众人开始不耐烦之时,陈浩平静的脸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继而双开双眼清了清嗓音用磁性的男中音朗诵道:“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朗诵完陈浩还不忘感叹的低头忧叹,继而又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回到首席上坐下,自斟自饮略显孤独。
此诗一出,满场皆惊,片刻的宁静之后,迎来的却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众人都是行家里手,自然知晓其中三味,这首诗让众人折服的,是它的广阔视野和豪迈气势。
“古往今来,无论是战时还是平时,滔滔大江一直被人们视为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而陈大人这首诗作竟然将京口与瓜洲看作只是‘一水’之间。这种豪气可谓是金石之音,让人耳畔回响不绝。”一直没有说话的慕容盛此刻却不禁失口赞叹道。
“好一个春风又绿江南岸,一个绿字将整个春日写活了,可谓是深入三分,学生于浩对于此诗已然拜服!”于浩伊始听罢便陷入静静的思索之中,最后反复品位这首诗的‘绿’字,觉得换成任何一个字都无法如‘绿’在此诗中的契合度。
作为当事人的方枫此刻脸色可谓是及其难看,能做出佳作之人,有怎能不知优劣之分,他知道凭意境与用字上,他知道他输了。
众人的惊讶表情陈浩都尽收眼底,脸上依旧装酷似的平静异常,但是心里却是格外的得意,本少爷搜肠刮肚寻到王安石的名著,你等不尽皆拜服还等待何时?
虽然宋代的诗作已然不及唐朝,但是这个时候却是恰若其时,晚唐的诗已然开始走向没落,新一代的长短句已然开始慢慢登上历史舞台,所以神如李白、杜甫、王维等大家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王安石此诗也是上乘之作,即便当年以疏狂著称的诗仙李白也不过是‘白浪如山哪可渡,狂风愁杀峭帆人。’而滔滔大江在王安石眼里竟是一水之间,豪放之感立见分晓。
“各位以为如何?”片刻之后,陈浩饶有兴趣的问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