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县陈浩,奉王大人之命特来祝寿,王大人身染风寒不便前来,还望您老勿怪!”陈浩说着便深施一礼,双手托举一竹筒缓缓放于桌上,然后毕恭毕敬的退后三步。
陈浩有时候都不得不佩服古人的聪明之处,要不是使用竹筒外涂油蜡,恐怕当日掉入山崖之时,怀中的信件早已毁坏不堪了。
“百川他还好吗?”白敏中没有伸手打开竹筒,而是抬眼向陈浩问及王百川。
“还好,只是王大人对太和县的事情,每每事必躬亲,恐有力所不及之处。倒是消瘦了不少!”
“哎,要不是他过于刚正,不会圆通,又岂会落得今天这等地步。小小的县令对他而言倒是委屈他了!”白敏中说着便一脸的叹息与无奈,在众多门生之中,只有王百川官位最低。
陈浩知道白敏中口中说的便是王百川,但是心里却不认为王大人此举做的就是错误。
“大人,小人有一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哦?说!”白敏中倒是有些兴趣的望了望陈浩,却发现眼前的年轻人一点也不拘谨,与自己交谈虽然态度谦逊,但却没有所谓的尊卑之分。
“王大人的性格,乃是天性使然,无所谓对与错。你老居庙堂则忧其民,而王大人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王大人作为您的门生,都是为了江山社稷辛劳奔波,倒也没有权位高的地方。”陈浩说到这里略一停顿,偷眼看了看白宗敏。
却见白宗敏轻轻点了点头,以示陈浩继续往下说。但是若仔细观瞧,却能发现此刻他的嘴角轻轻的动了一下。
“正因为有王大人这般股肱之臣,才会保一方安定。与其让王大人在高处左右不得伸展,无权过问民间疾苦。倒不如一个小小的县令来的实在,即安心又踏实。”
陈浩说完书房内便没了声音,白敏中没有说话,只是微闭双眼,右手不时的敲打着桌面。
一时之间格外寂静,倒是让陈浩有些慌乱,心中思忖是不是自己的话中,哪里犯了白敏中的忌讳。
但是陈浩在史书上所认知的白敏中,却是一个很有建树,很有胸襟的宰相。虽然在当年的牛、李两党的斗争中,果断的抛弃了李德裕。但是却不可否认,白敏中是宣宗年间的四辅之首,功绩最为卓著。
白敏中不发话,陈浩也不敢退下,一时间书房内倒是有些诡异。静默良久,白敏中咳嗽了一声继而说道:“恩,说的有些道理,百川派你前来倒是有心了。至于祝寿啊,早就过去半个月喽……”
陈浩闻听此话,慌忙跪下郑重道:“大人,此事倒是陈浩的错,还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