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口清泉干了呢?”赢玄的眼睛此时也一亮,希翼的望向了令狐城。
“这口清泉泉水从地底源源不断的喷涌而出,又怎么会突然枯竭呢?如果此时这胡柳林边又出现了一口泉,我这片胡柳林不介意分出一些树荫照应一下,虽然没多少力量,但却也是一点善意,至于那口泉能否蓬勃的活下去,就要看那口泉的造化了。毕竟,这片胡柳林已经有主了。”
“如果将来那口清泉能活下来,一定会十分感激令狐大人,将来必有厚报。”
“呵呵,厚报就不用了,说来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事情,老夫只想结个善缘,只求能有个安享晚年的机会。我这几年在白山呆的也已经习惯了,也不再奢求能够回到中原了,倒是王爷出来西北,不知道是否还习惯?”
“我曾经在草原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里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你应该知道,我应该算是一个军人。”
赢玄背靠着大树,凝视着远处戒备着侍卫,感慨地道:“当年在荆楚的战场之上,我为了活下去,所以我拼命的杀敌,拼命的在困境中反抗,如今成了王爷,却依然还要为了活下去而拼命搏斗,只不过当初我只是一个人,如今我身边已经有了一大群人。”
“这就叫光阴似箭。”令狐城拍了拍赢玄的肩膀,叹息一声道:“你到了西北来,来看似远离了政治的中心,没了任何争夺皇位的希望,但实际上,你比其他的任何人都更加有希望,因为你来到了西北,你来到了草原,你是因草原而发迹,将来也必定因为草原而强大,昌盛,与你相比之下,大皇子殿下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被封到了我大秦的南边,靠近蜀国,虽然矿产丰富,能够知道兵器,但他的四周都暗部着太子和陛下的眼线,他只要稍一动作,西京便马上可以做出反应,将他扼杀在摇篮之中,看似自由,实际上却被束缚住了手脚,还被送离了西京,将来想与太子争锋,恐怕后继无力,所以,我才想给自己留一条路,为我的后世子孙,留下一点善缘。你可以觉得我很自私,也可以觉得我很无耻,你可以将这个看成一场交易,我送你现在,你还我未来,公平交易。”
赢玄微微一笑,照理说,这是他与令狐城的第一次接触,两人根本谈不上什么深交,但这次的谈话却显得有些浅交深谈了,令狐城的坦诚也让赢玄看到了诚意,他的心中不由的一暖,摇了摇头道:“我倒不这样认为,虽然在你眼里,这是为你的后半辈子留一条出路,但是对我来说,你却是雪中送炭,这份恩德,我赢玄绝不相忘。”
“呵呵,晋王殿下严重了。”
“不过,有一句话我很想问,你为什么把最后的赌注压在了我身上,而不是向太子投诚?”
令狐城站起身,轻抚着胡柳的树干,轻声叹道:“因为,殿下死不了。当初,在荆楚战场之上,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但你却偏偏没死,不仅救了我大秦十几万大军,还拐走了东胡大汗的妃子。在隋国,几乎所有的人也全都以为你死定了,可你偏偏又死不了,不仅成功的逃了回来,还杀死了西胡的完颜赤。你的每一次绝地反击都打得十分漂亮,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所以,我也很期望,殿下能在未来给我带来惊喜。再者,我令狐家当年世代经商,到了老夫这一代才开始进入官场,但世代经商所带来的习性却没有从我这一代流失,做事总是以利益为先,所谓奇货可居,便是这个道理,老夫这片胡柳林虽然不大,但却也多少能为殿下遮挡去一些风雨,也能为自己留一个善果,当年老夫的祖上曾说过,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无论什么时候,想想这句话,都还是觉得十分有道理的。就像殿下,你不也是主动选择了离开京城吗?若不是你的暗中推动,我想分封天下一事也不会发生的这么快吧。”
“哈哈。”赢玄畅怀大笑,若是早就知道了令狐城是这般一个妙人,自己就不该去找崔大,受了一肚子的气不说,半颗粮都借不到,:“我母妃曾经教过我,有时后退一步反而海阔天空,在西京虽临近父皇,但却很不踏实,有无数人盯着你、对你眼红,得万分小心,而且还随时随地会被人从背后捅刀子,但是来到边防上来,却不同,没有人会关注你,因为你已经远离了他们,往日的仇家也会将你渐渐淡忘,你可以重整理自己思路,可以从容计划自己下一步的打算思路清晰了,步调整齐了,怎么会没有重走回朝廷的机会,令狐大人,你说这些可有道理?”
令狐城暗暗赞许,能将劣势化为优势,就凭他这些见识,此人前途不可限量,皇上虽将他分封到了西北,却无法制约住他,这恐怕就是延平皇最最失败的地方了吧。
“王爷胸襟宽广,胸怀大志,老夫十分佩服,老夫很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不知王爷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说完,令狐城一脸期盼地望着赢玄,如果一开始,两个人都在打哑谜互相试探的话,那如今,两人便就是已经开诚布公的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令狐城他很想卖赢玄个人情,只盼他真的向自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