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玄明白卫皇后话中的意思,低声说道:“最新传来的消息,皇普俊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去的时候他连夜兼程,跑死了四批快马,才提前到了东胡,也幸亏有娘娘的手令,这一路上无论是通关还是换马都显得方便了许多。”
“这也得感谢皇普侍卫的拼命才行,既然如今他已经快要回来了,那么,我也该出手敲打敲打那位太子殿下了。想想,那个人也差不多该启程了。这么多年来,想我死的人很多,但每一个却都死在了我的手上。”
深夜本来就有些清冷,但卫皇后的话却让赢玄有些更加的不寒而栗,这些日子,赢玄跟随在卫皇后的身边,一直在努力的学习着她的一举一动,赢玄知道自己若是有机会回到秦国,那么这些都将会派上大用场,无论在哪里,宫廷的争斗永远是一场大戏。
而卫皇后也有意无意的向赢玄传授一些皇宫之中的处事之道,或许是杨修的不成器让卫皇后将一番心血几近东流,赢玄的出现或许正好弥补了杨修给卫皇后带来的遗憾,两人一个学一个教,不是师徒胜是师徒,不是母子胜似母子。
“外面那些酸儒们也该清理清理了。”赢玄望着宫门外飘忽的火把和偶尔传来的谩骂声,低声说道。
卫皇后有些赞赏的望向赢玄,微笑着点了点头,许是想起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卫皇后竟然有些恍惚的伸出手,摸着赢玄的脸庞,有些遗憾的说道:“你若是我的儿子该多好。”
翌日,天气微微有些炎热,大红的太阳高高挂起,底下的人们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微微有些感觉口干舌燥。
隋皇宫的宫门之外依旧热闹,这一日宫门还未开,一个早起的年轻言官,轻呷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几日在宫门外连续开骂,这位年轻的言官以一口浓浓的吴侬软语口音的骂声而赢得了众多围观群众的喝彩,如今这门宫外的谩骂可已经比那戏楼子里的大戏听着有意思,许多百姓还特意起了个早,带了张板凳,就坐在那宫门外不远处的屋檐下,听着这些平日里正儿八经,人模人样的读书先生们在那里谩骂。
这或许,如今已经算是建康一景了吧。
那年轻的言官望了望四周,发现所有的同仁和百姓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应该是在期盼今日自己能为他们带来一场好戏吧,那个年轻言官在心中默默的想着,昨天夜里他已经把今天要骂的话都已经记在了心中,今日定然要换出个新花样来。
他一手握着茶杯,一手遥遥指起,那双握惯了笔杆子的手带着指尖的老茧,在阳光下格外的明显。
“我——”但是年轻言官刚开口说了个我字,那紧闭着的宫门却吱呀一声巨响,打开了。
一群穿着紫色轻甲的皇宫侍卫在一个将军打扮的年轻人的带领下匆匆的跑了出来,带着一股煞气,带着一股久久挤压的怒火,犹如一股紫色的潮水般涌了出来,在那年轻言官的面前停了下来。
那个年轻言官的手,依然遥指着,平日里,只有自己这些大臣们在外面骂人的份,何时见过这些侍卫们如此气势汹汹的涌出来,那个年轻的言官顿时有些惊愕,惊愕的有些愣在了那里。
“说,我什么?”将军打扮的朝小洋瞪着那个年轻言官恶狠狠的问道。朝小洋是隋国的功勋武将朝大海的儿子,朝大海一生为隋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如今早已告老还乡,而朝小洋作为朝大海唯一的儿子被大庆皇带入了皇宫之中,成为了皇宫禁卫北门的将军,手下统领着数百的皇宫禁军。
这北门是朝小洋的管区,也是被那些朝臣们骂的最惨的地方,朝小洋和手下的弟兄们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昨天夜里,那个神秘的年轻人带来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准许自己等人适当教育那些可恶的酸儒,这让朝小洋乐开了花,整整一个,朝小洋和手下的弟兄们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了,好不容易出现个不长眼的酸儒了,朝小洋等人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准备好好发泄一下心中快憋炸了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