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陵抬起头看着看着屋顶沉默了好一阵才缓缓低下头,此时他的眼中晶莹一片,虎目之中竟然落下豆大的泪珠。裴基看完一愣心中猛地一抽潜意识里他感到有事情发生但是他心中依然不愿去想不愿去猜测。
陈玄陵看着他张张嘴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道:“只是神机营的兄弟们却太惨了些!”说到这里他眼中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滴滴大大滴落下来。
裴基呆呆的看着他惊讶的问道:“你说神机营的兄弟到底怎么了。当年不是受了皇命全部调归抚远大将军麾下了吗?难道后来又出了变故?”
陈玄陵叹了口气说道:“您说苦了我在这里做个马夫,其实比起他们来我是幸运的多了至少还有命在这里吃饭可是他们全部死了,整整一万八千条人命啊,全都死了。你说这样的朝廷我能不恨吗?我怎么能够不很?”
他最后的话几乎是声嘶力般的喊出来的。惊动了外面的人,邝云带着几个护卫冲进来刚想开口却被裴基伸手阻止。他呆呆的看着陈玄陵脸色惨白一片,即便是他武功高强身经百战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得不为之毛骨悚然。
裴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我没有听说?”
陈玄陵看着裴基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有些不屑的说道:“公爷没有听说还是根本不想听说我不想去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随你凯旋归来的神机营一万七千九百四十七人除了我被发配到这里当马夫外,其他的一万七千九百四十六个兄弟全部被害死了,就死在去漠北的路上。”
不等裴基开口邝云高声叫道:“你说什么?你说话可得负责,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陈玄陵不屑道。
“因为……”邝云因为激动也是有些口吃,他拼命缓和一下情绪这才说道:“这事不可能,首先朝廷调神机营去抚远大将军府是有调令的,调令回执公爷曾让我亲去并不查验过,大将军的帅印盖在上边这还能有错。再说了那可是一万八千人,别说他们还都是上过战场的士兵就是普通百姓也总有落网的吧。”
裴基一听也赶紧说道:“是啊,你是从神机营出来的神机营的战斗力你比谁都清楚,他们调动时弓弩兵刃齐全,要想将这样一支队伍全歼那得什么阵仗,外面不可能没有风声,何况这些人中也总有逃出来的吧。”此时的裴基就像是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棵救命草一般,大声的说着似乎只有声音越大越能证明自己说的是事实。可惜无论他声音多大陈玄陵的话都足以将他彻底击垮。
陈玄陵看着他们满脸凄楚的说道:“要是明刀明枪的打想要全歼神机营就算有十万大军也不可能,一定有人能够逃生,可是要是在饭食之中下了药呢?然后再放火将营地烧了结果会怎样?”
裴基听完身体一个趔趄险些没有摔倒在地身边的护卫赶紧伸手将他扶住,扶着他慢慢坐在土炕之上,一边的邝云还有些不死心的说道:“那抚远大将军的帅印是怎么回事?”
不等陈玄陵开口裴基叹了口气说道:“不用问了,杨铁心是崔静的人。这个我早就知道本来怕他们会暗中做手脚这才让你去看,可是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残忍手段竟然敢如此欺上瞒下犯下如此滔天恶事,是我的疏忽啊。是我裴世元对不起兄弟们”话没说完裴基一口鲜血狂喷出来,只吓得邝云等人手足无措。
陈玄陵也没有想到裴基竟会如此他呆呆的看着脸色苍白的裴基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是怨不得您,即便你预料得到也是没有办法,您当年既然已经回京述职那么这事就无可挽回了。”
邝云叹了口气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裴基一脸死灰摇头叹息道:“你说的不错我既然回京述职便等同于交出兵权,虽然被封为定远公晋升文渊阁大学士可是就是个虚衔,朝局依然掌控在崔静手中,兵权落在王伯当之手,再加上抚远大将军杨铁心,他们真要做些什么我们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