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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白云航却得到张亦隆的急报:“大人!报告大人……咱们衙门抓来了一个意图谋反的大胆狂徒,竟胆敢攻击我圣朝和圣上!”

这少邪大会上的冲突无论如何只能算是治安事件,比不得这等重大政治事件,特别是下了“意图谋反”、“攻击圣朝”的结论之后,白云航也只能急急忙忙地往县城赶。

纵便是打出登封县令的招牌,可一路行来仍是车水马龙,当真是有些寸步难行,张亦隆说道:“今天中流坡庄家送来一个大胆已极的狂徒,这狂徒服装怪异,倒同西洋的佛郎机人有些相象,言语更是大胆已极!”

“大顺朝马上就要亡了,大喘军在山海关败得一塌糊涂,李自成在九宫山被人杀了,或者跟我去光复明朝,或者去投大清朝,大人跟着大顺朝是没有前途……”那人奇言怪论甚多,偏偏有些骨气,硬是不肯跪在地上,结果白县令无奈之下用上大板子,才两板子,这人已经变成了软骨头。

可是白云航走马闯北,见识也广,硬生生就是想不起哪有这等装束,这人白白净净,长得细皮嫩肉,一看是没干过什么农活的人物,穿了件极怪异的服装,怎么看都怎么怪异,白云航一看就下了结论:“身着奇装异服,给我打了十个板!”

那人不经打,立即痛呼着叫道:“大人!小人这衣服可不是什么奇装异服,是小人从海外新买来的庄吉西装!庄重一身,吉祥一身!”

旁边来的是庄家的管家,他指着这白白净净的人说道:“这杨史越狗奴才好生胆大,我家老爷好心收留了他,让他在地里做个长工,结果这杨史越好生懒作不说,还鼓动那帮泥腿子造起反来,说是要把我们庄家的田地全分给了那帮泥腿子……甚至大骂太祖皇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杨史越甚是圆滑,一看到这场合就大声叫道:“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冤枉!”

旁边倒有不少庄家的佃户长工出来指证这杨史越道:“大人!这杨史越好大胆子,居然要意图造反,还要开了庄家这田地就咱们庄户人家了!咱们祖祖辈辈都在租种庄老爷的田地,若没了庄老爷,我们吃的穿的从哪来了!”

杨史越知道自己犯了左倾盲动主义的错误,那一个后悔啊!谁叫自己在中国革命史这门课程一向不用心,结果反被落后群众绑进了公堂。

如果能学得专心些,也能在这时代多些发动群众的办法,说不准现在就已经打开了县城把这狗官给制服了,但是左倾盲动主义的危害是无穷的,在条件不成熟的时候发动武装起义的代价更是惨重,眼见着这登封县的板子就要落下来了,他咬了咬牙,终出呼喊出来:“大人!大人全招了!小人是从四百年后的二十世纪,现在是大顺朝吧?接下去大顺朝进军北京就要在山海关大败,李自成抢了吴三桂的小老婆陈圆圆,吴三桂领着清兵进关后就要一统全国!这位大人,在下说的都是这以后几个月要发生的事情,绝无半点虚假,大人,您要混个好前程的话,不如去投大清吧!”

杨史越的明清史很一般,这等山野村夫也不知军国大事,他打探了半天之后也就知道今年是大顺朝的必正三年,李自成的大顺军似乎已经进了北京城,因此杨史越才会头脑发热决心发动全面武装起义……

白云航用力一拍惊堂木,大声骂道:“胡说八道!都是放屁!不要拿永昌元年我大顺朝的一点小小挫折来胡说八道,今上于襄阳力挽狂澜于不倒,现如今我大顺王师已然驱逐鞑子于辽东!吴三桂?哼哼!他现在还在陕甘流窜,你这妖人竟敢以妖言惑众!”

说着,白云航的脸色就沉下来了:“妖人杨史越妖言惑众意图叛乱,证据确凿,斩立绝!”

事关断大,白云航没有象平常案子断一个秋后问斩,而是断了一个斩立绝,可虽然是斩立绝,可还得等开封府审核才行,可是这等事关谋反的案子,开封府和苏会办一向都是从宽处置,何况这还是一个一等一的铁案,瞧!这犯人还胆敢在大堂上策动大顺官员投靠鞑子,白云航若不断一个斩立绝,恐怕自己的乌纱帽就要掉了。

杨史越知道坏了,这个空间好象和自己了解的历史有所不同,他急声道“大人!小人说的句句是实,句句是实!请大人明察啊!小人确实来于四百年后啊……何况小人才高八斗,确实能助大人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