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睿也是有孝心,谢兄不必过苛了,”比起谢玉的严厉,卓鼎风一向对孩子们甚是慈爱,拍拍萧景睿的肩膀,温言道,“难为你想着,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谢玉看起来今天的心情不错,竟然笑了起来,道:“卓兄,你实在太娇惯孩子们了。”
自从太子最近诸事不顺以来,谢玉在家中基本上就没露过笑脸,所以这一笑,萧景睿和谢弼心中都甚是讶异,不知发生了什么令他高兴的事,却又不敢多言多问,只是暗暗猜测着,一起行了礼,默默退了下去。
次日一早谢三少爷谢绪便起程回了松山书院,下午莅阳长公主又决定要回公主府去侍弄她的花房,除了谢绮外的女眷们便都跟着一起去了,谢弼被府里的一些事绊住了脚,因此只有萧景睿随行护送。春季开的花品种甚多,迎春、瑞香、白玉兰、琼花、海棠、丁香、杜鹃、含笑、紫荆、棣棠、锦带、石斛……栽于温室之中,催开于一处,满满的花团锦簇,艳丽吐芳,大家赏了一日还不足兴,当晚便留宿在公主府,第二天又赏玩到近晚时分,方才起辇回府。
因为游玩了两日,女眷们都有些疲累,萧景睿只送到后院门外,便很快退了出来。他先到西院探望了卓青遥,之后才回到自己所居的小院,准备静下心来看看书。
谁知刚翻了两页,院外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路叫着他的名字,语气听起来十分兴奋。
萧景睿苦笑着丢下书,到门边将好友迎进来,问道:“又出什么热闹了?来坐着慢慢说。”
言豫津来不及坐下,便抓着萧景睿的手臂没头没脑地道:“我没有看错!”
“没有看错什么?”
“前天我们在城外碰到的马车,里面坐的就是何文新,我没有看错!”
“啊?”萧景睿一怔,“这么说他逃狱了?……不对吧,逃狱怎么会朝城里走?”
“他是逃了,不过年前就逃了,那天我们看见他的时候,他是被抓回来的!”
“年前就逃了?可是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刑部也没有出海捕文书啊……”
“就是刑部自己放的,当然没有海捕文书了!”言豫津顺手端起桌上萧景睿的一杯茶润了润嗓子,“我跟你说,何文新那老爹何敬中跟刑部的齐敏勾结起来,找了个模样跟何文新差不多的替死鬼关在牢里,把真正的何文新给替换了出来,藏得远远的。直等春决之后,砍了人,下了葬,从此死无对证,那小子就可以逍遥自外,换个身份重新活了!”
“不可能吧?”萧景睿惊的目瞪口呆,“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听起来是挺胆大包天的,可人家刑部还真干出来了,你别说,这齐敏还挺有主意的,不知道这招儿是不是他一个人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