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扰嫂夫人了。”书生柔声致歉。
“既是拙夫的朋友,就不要客气,快请进。”蒙夫人闪身让两人进门,自己到暖炉旁拿了一直煨着的茶壶,斟茶待客,又装了两碟果糖端过来,然后方低声道:“官人,我到隔壁去了。”
“你今天也累了,就在隔壁睡吧。”蒙挚忙道。
蒙夫人一笑未答,退出门外,还很细心地把门扇关好。
“得妻如此,是蒙大哥的福份。”梅长苏赞了一句,又关切地问道,“你的伤不要紧吧?”
“我练的是硬功,怕那几下板子么?不过是为了平息陛下之怒,让他见一点血罢了。”
梅长苏知他忠君之心,也不评论,只是问了一句:“你夙夜辛劳,不过出了一桩案子,皇上就这样翻脸,可有心寒?”
蒙挚挥了挥手,道:“皇上素日就是这样,我身为臣子,难道还指望君上为了我改脾气不成?再说这案子确实是发生在禁军戒护范围中,本就该我来承担责任,皇上也并没有冤枉我。”
梅长苏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着灯芯,眸色幽幽摇曳,又问道:“誉王可有进宫给你求情?”
“说起这个我也奇怪,素日与他又没什么来往,这次竟好心来求情了,可惜不知是不是话没说对,我看他走后,陛下的脸色倒沉得更狠了。”
“……那你可知,陛下为何更加生气?真的是因为誉王不会说话吗?”
蒙挚一怔,“我没想过,难道……誉王此举有什么不妥吗?”
“你是手掌十万禁军的大统领,说句不好听的话,皇上的命是捏在你手里的。现在刚刚出一点事,就有位皇子第一时间急匆匆地来为你说情,而这个皇子又不是别人,恰巧是对皇位有些企图心的誉王,依你素日对皇上的了解,他会首先反应到哪里去?”
被他一提醒,蒙挚顿时脊冒冷汗,背心寒栗直滚,“可是……可是……我……皇上如果朝那方面疑我,也实在太冤枉了……”
“冤枉?”梅长苏更加忍不住冷笑,“你在这位主子面前喊冤枉,你才认识他么?”
蒙挚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眉头深锁,“皇上命我一月内破案,这并非我所长,本就漫无头绪……誉王偏偏又来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