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一出,不要说别人,就连梅长苏自己也不禁微露讶异之色。
这棚中数人聚在这里,确是在商量百里京之事,但那不过是身为一个大梁人,因敬重霓凰郡主而生出的关切之情,可听魏静庵的说法,好像这事儿本来就应该梅长苏来管似的。
“魏洗马,”梅长苏想了想,很谨慎地道,“难道小王爷觉得苏某应该有所行动不成?”
“还用不着行动么?”魏静庵挑了挑眉,“莫非先生觉得那百里奇根本不足以成为威胁?”
“这个在下尚不敢妄言。不过在下觉得奇怪的是……小王爷为什么会想起来要问我?”
魏静庵也有些吃惊,睁大了眼睛道:“先生不是已经跟我家郡主约好了,这次大会只是为了遵从皇命,其实一个人都不会选吗?”
这句话比刚才那句还要让人下巴落地,几个年轻人呆呆地,全都眼睛发直地瞧着梅长苏。
自入京后,梅长苏也只跟霓凰郡主单独交往了那么一小会儿,没想到动作如此之快,连这样的约定都谈好了,亏他居然沉得住气,看着大家为了择婿大会忙得团团转,竟一个字也不说。
当然,同时被惊吓住的还有梅长苏本人,刚要开口声辩又因为吸了一口冷气咳起来,萧景睿面沉似水地在一旁瞧着,但别扭了一会儿还是心软过来为他拍背顺气。
“魏洗马,苏某虽然不知此言从何而起,但还是要烦你回禀小王爷,”梅长苏喝口热茶润了润嗓子,“郡主确实有事情吩咐我替她处理,但内容与你所说的大不相同。我想小王爷恐怕是有些误会吧。”
“误会?”魏静庵怔了怔,“那郡主托您的是何事啊?”
“郡主只是担心皇上劳累,委托我参与入围十人的文试,替她稍稍排定一下座次罢了,其他的话一句也没有。”
魏静庵看他的样子不像虚言,再说对方也没有对自己说谎的必要,一时有些无措。郡主与小王爷之间是怎么沟通的他不知道,但单从小王爷今天的吩咐来看,这个苏哲应是郡主极为信任中意之人,所以刚才进来看第一眼时,还觉得他虽然风采清雅,可身体病弱,不太配得上自家英姿天纵的郡主呢,如今他说不是也好。
“在下鲁莽了,苏先生勿怪。”魏静庵礼数周全地拱了拱手,“不过即便如此,郡主肯把如此重要的文试勘选之事托付先生,也是已把先生视为朋友。想必百里奇之事,先生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苏某敢不尽心力。也请小王爷不要过于操心,想郡主何等人物,什么大风大浪都能定于无形,断不至于在终身大事上有所差池,苏某想这桩事也必然可以迎刃而解。”
“如此承先生吉言了。”魏静庵行事爽落,话到此处,当无须再多客套,与棚中诸人行了礼,便退出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