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对呀!”队伍中传出一阵应声。
“上次大战我们没有及时认识到这一点,光和皇家海军的舰队作战,白白消耗了力气。这是个错误,这次再不会这样了。”他环视一下人群。
“潜艇必须有气象情报才能作战。你们的工作决定了大西洋之战的前途。所以说切断英国脐带的刀子就在你们手中。”他鼓足了劲。
“战争的命运也握在你们手中,元首注视着你们。虽然你们远离德国将踏上一个荒凉的冰雪大陆,但德意志就在你们背后!”
他对向他欢呼的水兵招招手,“上船吧,小伙子们,祝你们一帆风顺。”
军舰和气象船鸣号启锚,渐渐消失在林伐胥岛和南克伐吕岛之间窄小的海峡中。挪威海上荒凉寂寞,一只船也没有。它们象两只离群的北极海鸥,远赴命运难测的天涯。邓尼兹一直等它们不见了才走开,其怅然之情有如自己的爱子克劳斯和彼得离家远行。
两艘船穿过海峡后,开入一望无边的挪威海。开始还有大风,后来风平浪静,大海显示了自己很难得的妩媚。高纬度的太阳无力的悬在天边,水波反射着遴遴的金光。这个时节,北极圈的白夜将尽,船行不久,天色暗下来。
单调的轮机声中,一天过去了,平安无事。接着又是离地不高的斜射太阳、嘎嘎叫的海鸥、从斯匹兹伯根群岛向南飞的候鸟、象沙漠一样荒凉的大海和柴油机噗噗的声音。然而这一切都无法减轻舰长的紧张。斯特霍芬海军中校心里清清楚楚:此次远航根本就不是在柏林大街上的菩提树下散步,而是要穿过英国本土舰队的虎口。以英格兰奥克尼群岛斯卡帕湾为基地的皇家海军本土舰队,完全把北海视为自己的内湖。英国人已经占领了冰岛,只要高兴,它完全可以把舰队开到挪威海……
“旗语兵!”中校在舰桥上下达命令,“通知‘克劳塞维茨’号离开我舰后方二十五海里,无线电保持静默。”
“是!通知‘克劳塞维茨’号离开我舰后方二十五海里……”旗语兵背诵了一遍他的命令,立刻就向气象船发出信号。
“克劳塞维茨”号的航速减慢了,和驱逐舰的距离越拉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天水线上,即使斯特扬霍芬舰长用了他高倍数的蔡斯航海望远镜,也终于无法找到它。
中校放下心,把指挥职务交给副舰长汉斯少校从舰桥上下来,回到军官餐厅。他在椅子上活动了一下站得发麻的双腿,要了一盘汉堡牛排和巴伐利亚黑啤酒……
除了那些火力强大的海上袭击舰以外,单艘的德国驱逐舰很少有机会独自离基地远航。想起码头上隆重场面和自己采取的安全措施,中校感到满意。“又会有一枚铁十字章,弄好了还有一枚柏叶勋章呢!”他心里想着,对墙上的希佩尔海军上将像耸耸肩,一口气喝下了半瓶啤酒……。
尖急的警报声把中校唤醒。他醉眼惺松地爬上舰桥。“在哪里?有什么情况吗?”
观测兵向远方指去,他顺势一看,酒意全消。一缕缕淡淡的烟气从西南方天水线上飘起,军舰的主桅从地球曲面看不见的地方爬上来,象一排密密的树林。
敌舰很快就看清了。斯特扬霍芬不用查海军手册就可以将它们一一数出。巡洋舰“索斯安普敦”号、“考文垂”号、“得文郡”号在左舷,战列舰“尼德罗”号和“英勇”号在右舷,五艘驱逐舰在前方护卫,中间是一艘庞大的战列舰,它的桅杆上挂着福布斯海军上将的三角指挥旗,八门十五英寸巨炮令人胆寒。它陈旧的式样和斑剥的油漆表明它是上次大战中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