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倒霉的可就不单单是这辆突击炮了,被它挡在后面的其余车辆也都进退两难,没法过河了。
河西岸桥头的大堵塞让那些司机们郁闷不已,而在河的东岸,第11摩步连的情况却非常糟糕。接到罗云少校的命令轻装赶去支援的第15摩步连成克少尉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听说第3连在茶水河的东岸边遇到了麻烦,营长让我们马上赶了过去,过了桥之后又往前摸了大约2000米,最后在一个山脊处的战壕里我们遇上了3连的弟兄。日本人的机枪子弹把他们压制得难以抬头,听说还有至少一个营的日本兵在山的背面,随时准备发动反击把我们打回茶水河西岸。我正准备拿起枪、往前移上两步去细细观察对方的那几个碉堡,头顶上空突然出现了9架俯冲轰炸机,是我们的战机!我们立刻亮出了橙色的识别信号布板和‘权利之剑’旗,同时信号弹也升空了。尽管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但一连串的航空炸弹还是接连掉在了我们的阵地上,最可气的就是那竟然还是自己人的飞机。烟消云散后,3连有一个排居然只剩下了10个人还能继续待在战场上,我们连好不容易从西岸带来的一辆摩托车和一门榴弹炮也被炸得面目全非,显然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去解决那些日本人的碉堡了……
在事后与相关空军负责人的交谈中,我被告之轰炸机组是奉命在指定的时间去轰炸该区域,支援正在作战中的罗云部,所以当机组抵近目标区的时候,所有飞行员都认为当时我们不可能在那;而信号布板和‘权利之剑’旗当然就被理解为日本人的诡计,因为被堵在河那头的装甲车和突击炮依旧在显示‘作战’的信号。
也许那些飞行员里只有一个人做了正确的选择——当最后一架飞机作俯冲动作准备投弹时,飞行员看见了白色的信号火焰,掂量了一下之后他紧急拉起了飞机,带着重重疑虑跟随已经完成投弹任务的其他机组飞回了机场……:
这次误击的代价是极为惨重的:阵亡和重伤致残16人,另有大量士兵负伤……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医生,最忙的时候他竟然一个人同时要医治5个伤员,其中的大多数人在几个小时或几天后死去了。更糟糕的是当时营长罗云少校也在现场,幸好他伤得并不是很重,误伤事件使得突袭占领茶水河桥梁的成功黯淡了几分,师里几乎每个人都在责怪空军都是些睁眼瞎,深受其害的第11、15摩步连花了很长时间才从这个打击中恢复过来……
为了表彰3营在茶水河夺桥战中的出色表现,同时安慰那些空军炸弹下的冤魂,没多久这座桥就改名为“罗云大桥”。不仅如此,少校本人还被授予了大中华勋章,并在几天后晋升为中校。
由于担心之前一直躲在山北面的日军部队会进行反扑,3连早早便转入防御,第1、2连也被加强了过来。同时在后台待命的师侦察营也接到了渡过茶水河的命令,该营的汽车随即高速超过沿途等待着的车辆纵队,于上午8:30抵达茶水河大桥。
堵塞的交通同样够他们受的,直到11:45,带头的第2侦察连的车队才得以全部过桥,刚刚得到晋升的吴民少校实在是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他决定不再等剩下的部队,就以这1个连的部队直奔衣笠前线,并试图在那里站稳脚跟以策应罗云少校的阵地。
下午13:00,车队抵达了衣笠,士兵们马上着手建起一个环形阵地。大约3个小时以后,师属的坦克和突击炮也纷纷赶到了此地,此外还有突击2团5连,中国人在茶水河东岸的脚跟已经站稳了。
在萧远看来,突破茶水河的成功已经够他高兴一阵子的了,尽管眼前日军的抵抗远不如想象中的那么激烈,但他已经有了向继续迅猛前进的资本。突击1团的部队在强渡茶水河之后,就地休息了3个小时,随后步行奔赴下一个目标。
当俞星上校的先头部队在黄昏时分进抵时,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整整推进了足有35公里的距离。夜晚下的倾盆大雨使道路变得泥泞不堪,这使部队根本无法继续行动,于是该团主力便在野外安营扎寨,并建立起了团指挥部。
与此同时,吴民上尉指挥的突击2团1营也渡过了茶水河,他接到的任务是负责掩护突前的装甲部队左翼。吴民先是派出了一个加强排,配合第2突击炮营1连一起对道路沿线以东大约3公里处的一个被茂密树林覆盖的小山进行大范围侦察,同时对东南方向也派出了相应的侦察人员,并很快就得到了让人放心的答案。
于是吴民上尉不等3连的相关报告回到自己手上,便率营主力向东南方向前进。没走上几步部队便遭到了凶狠的炮击,而且很快就判断出这炮击正是来自铁路沿线以东的那片树林,先后有8名军官负伤,这其中就包括1连连长袁伟、营长副官等人。
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吴民上尉赶忙将他的部队拉到一个小山坡的背面重新集结队伍,这里是日军大炮够不着的地方。在这次炮击中负伤的1连连长回忆道:
“谁都没有想到我们会在半路上遭到日本人的炮火打击,他们的第一轮齐射就给我们连造成了大约15人的伤亡,其中死了三四个。我也被炮弹的破片划伤了,不得已将指挥任务暂时转交给了贾伯斯基少尉,并随即开始带着部队往小山坡后面撤,竭力躲避日本人凶猛的炮火……马欢下士驾驶着他的越野摩托车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跳下车后便迅速搀扶起身边的重伤员上了他的摩托,紧接着再次踩下了油门。这样运送伤员显然是很耗时间的,由于援救顺序是先重伤、后轻伤,即便是再大的官,也不例外,所以像我这样轻伤的人只能自己先想法去找个掩体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