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中美太平洋和平委员会这个机构主要针对的是赤道以北太平洋地区,但是这个委员会在未来的影响力随着中美两国的强盛和欧洲大陆国家走向衰落而变得更加强大。做为一种“计划军事行动调解”,这个委员会成员开始扩展到环太平洋其他各国,至少维护太平洋和平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现在协约国和同盟国在太平洋上的军事行动便已经受到了这个委员会的直接“威胁”,中美两国联合外交照会在太平洋地区在当前背景下变得空前权威,使得两大军事集团都极为忌惮,也就使局势变成了目前这个样子。
中国提出的条件是保持太平洋不受世界大战战火的波及,要求和平解决两大军事同盟在太平洋的争端;德国需要出海进行破交作战;英法自然是为了维护本国在太平洋航线的安全,保证其海外殖民地能够持续的向欧洲本土进行输血;至于美国需要让英国人和法国人看到他们的力量……
显然协约国在这场谈判中并不占优势,中德之间除了在明面上有着良好的关系,甚至在私下里面也签订了大量的协议密约,如果有必要的话中国可以为德国太平洋舰队在西太平洋创造一定的“机会”,保证其“持续作战的能力”。至于美国已经确定了在两大军事集团中捞银子的政策,但是却没有中国准备的时间长,该捞的银子都让中国捞走了,美国的工业还没有动员起来中国那头就已经盆满钵满,让人好不嫉妒!
“将军阁下请坐!”谭延闿用流利的德语说道。
这是一座位于天津郊外的庄园,表面上属于天津名望士绅龚仙羽先生所有,每逢周末若是没有重大事情发生,龚仙羽总会携家眷和至交好友前往这座庄园来休息娱乐,而这个周末也不例外,不过不同的是这个周末前往这座庄园的人格外多——龚仙羽邀请了天津工商业的头面人物来庄园做客,主要议题是联合投资曹妃甸工业区一座大型化工工厂,为此光是车队就有十余辆小轿车,可谓是高朋满座。任谁也不会想到,就是在这样一处显要的聚会地点,居然同时也会成为谭延闿与一位德国将军的会面地点,这中间少不了内务部的操作。
“请将军阁下见谅,在这个特殊时期我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方式与阁下会面,这里虽然简陋了一些,但这并不妨碍我们进行一次友好坦诚的交往……”待到对面的德国将军坐下后,谭延闿笑着说道。
坐在谭延闿对面的是一位五十多岁棱角分明的德国将军,他便是德国远东海军中将司令官马克西米利安·冯·施佩,这位现年五十三岁的海军中将从十七岁便加入德国海军一直到四年前成为德国远东海军的中将司令官,以其出色的履历来看,他无疑赢得了谭延闿对他的尊重。这里距离天津名流聚会的主楼不过才四十米远,是一桩二层高的小别墅,从这里可以清晰地听到主楼传来的舞曲声,为了照顾这位海军中将,谭延闿甚至特地使用了施佩中将旗舰上的一套咖啡器具,小勺上印着施佩中将的旗舰“郑和号”字样,当然这套咖啡器具是仿造品——德国从中国引进的战舰命名为了体现两国的友好关系,都是以中国人的名字来命名的,这包括了德国公海舰队中服役的两艘战列舰。
“谢谢总统阁下无微不至的招待,我对此表示感谢……”施佩中将在看到侍者送上来他熟悉的咖啡器具,尤其是小勺上的“郑和号”字样,棱角分明的面庞总算是松弛了一些。
谭延闿喝了一小口咖啡后说道:“相信将军阁下对欧洲的局势有着非常清楚的了解,我可以明确的告知将军,太平洋也很快就要卷入战争了……虽然我国政府为此做了很多努力,但非常遗憾的是最终我国政府无法为贵国舰队提供足够的安全保证,为了表示歉意,尽管现在环境并不合适,不过我认为我有必要亲自向将军阁下表示歉意……”
施佩中将虽然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失望的神色——这并不是为他和他的舰队在不远的将来要面对远离本土孤军作战的局面,而是因为中国政府看样子还是选择了中立不肯卷入战争同德国共同作战。施佩中将心中很清楚如果中国加入同盟国向协约国宣战,这对于帝国来说将无疑是一剂强心针,他在中国待了近十年的时间,对于中国海军的实力非常了解。
“总统阁下,做为一名军人我本人已经做好了随时为帝国献出生命的准备……”
“将军阁下既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我也就不再多说,这次来我是想和将军讨论一下未来种子岛的前途问题……将军阁下肯定是会选择带走能够拥有远距离作战的舰只在太平洋、印度洋甚至是大西洋进行破交作战的,限于贵国远东海军舰只情况,不可能将所有的贵国公民和军人都带走……”谭延闿向前探了探身体继续说道:“本来这些问题我是可以和贵国政府直接讨论的,但是在这里我想和将军先行商讨一下,一方面将军可以对我和贵国政府提出一些建议,另外一方面将军在返回基地后可以先行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
事实上谭延闿介入调解两大军事集团在太平洋即将到来的战斗是出于真心的,这与德国签订的密约没有多少关系,密约内容并不能让中国改变整体国策倒向同盟国参加大战,即便德国舰队和协约国舰队碰面发生战斗,中国也有足够的理由拒绝德国远东海军“共同攻防”的要求,这在法理上是站得住脚的。即便如此,谭延闿还是想要中国在这场大战中能够“体面一些”,尽可能的不遭德国人记恨。
谭延闿心中很清楚德国的“复原能力”,在“利益政治”的驱动下,未来战后的德国政府未必会和中国过不去,但是谭延闿出于“中国传统政治道德”的考虑,不仅对德国有个交代,更是对国人有个交代,不能让国人感觉政府在道德层面上有什么大的缺失——这也是谭延闿放弃在一战中参加协约国对同盟国宣战的根本之所在,在中国“传统道德”的观念根深蒂固,对德宣战会引起很多国人的反感,谭延闿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风险,还不如留着力气将怒火宣泄到俄国人的脑袋上,那样得到的实惠更多。
“舰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正如总统先生所言,我不可能将所有的德国公民和军人都带走,甚至连舰队都必须要放弃一些中小型舰只……总统先生有何建议可以提出来,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很好的借鉴……”施佩中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