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南洋华人政权发展的很快,荷兰依旧在欧洲展开外交攻势,但是实际上的军事措施却没有半点动静——中国在泗水港外的那支舰队可不是摆着给人看的,虽说这个时代是尊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但是中国人不吭不响的便用重炮将四分之一的泗水城给抹去了,加上中国当着英国远东海军的面炮击横须贺,这种行为在西方列强世界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中国还不是我行我素?!
荷兰的外交是积极的,在欧洲和美国引起了广泛的同情,但是继德国、奥匈帝国、英国和法国之后,俄国最终给予荷兰外交官们说了“非常抱歉”——中国将会减少唐努乌梁海一个正规师的编制,但是可以移民十万,中国北方边境驻军不会再增加,并且给予俄国三年期一千万英镑的无息贷款,其中必须要采购一艘战列巡洋舰,从而换来了俄国在南洋华人政权问题上不能支持荷兰,同样做出了将中俄边境俄国兵力保持不变的承诺,双方边境军事力量互信密约时间为五年。
“五年,有五年的时间我就把铁路铺到唐努乌梁海,到时候这份密约对西北的防御限制就该倾向我们了!”谭延闿翻看着《中俄密约》文本,虽然俄国在谈判初期开价很高,居然索要海参崴,但是虚弱的恐吓在唐努乌梁海的军事演习消息传来之后就彻底崩溃了——海参崴战役之前中国可是在东北以演习的名义进行了一次真正的战争,而中国在边境所进行的军事演习都有着很强的指向性,这不能不让俄国更加担心中国的态度。
“龚照援已经准备回国,在希腊要进行一次短暂的访问,希腊对我们的北洋级战列舰很感兴趣,不过限于财力原因,很可能是购买我们的旧舰……龚照援回国后,国务院的意见是打算撤销其驻法大使职务,目前财政部、外交部、工业部都有空缺……”总理沈静在旁边的沙发上说道。
“龚照援劳苦功高,他年龄大了也不能再让他漂在国外,他以前就是四川总督,回国后的级别不能低于省级,你说的那几个部门都不合适……”谭延闿沉思了片刻说道:“像龚照援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虽然都是满清时代过来的官员,没有受过现代教育,也许在接受新事物上有些落后,但是他们的个人能力都很好,年龄大了也不适合再在政府的重要岗位上继续工作。我想在国务院设置一个新的机构,这个机构的级别与副总理相当,不参与正常的政府工作运转,但是有对国家现行政策建议的权力,也有一部分纪检监察权力……当然这个部门权力不可能太大,毕竟人的年龄大了容易做糊涂事,放在个人身上也许没有什么,但是如果要放在要害部门就非常要命了,很难想象如果我七老八十了还领导这个国家,那对国家来说不仅仅是悲哀,更多的是一场灾难……”
沈静听后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你这么年轻就想要隐退了?”
“想着隐退是不可能的,但是在这个位置上责任重大,每过一天这样的日子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都是一种摧残……”谭延闿摇摇头笑着说道:“我们这一代人注定就要肩负起这个国家复兴的使命,天生就是劳心劳力命,不过能够为后人打下一定的基础,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现在也是要培养接班人的时候了,国务院的工作也有发现新人才的职能,我们不能出现诸如人才断档的现象,那对这个国家来说我们就是犯罪……”
沈静听后正色说道:“你不说我也会注意的,不过现在看来这种隐忧应该并不严重,毕竟在建国后十年来教育发展飞速,我们的人才储备也相应的建立起来。不管是国家急需的各种科技人才,我们党内的后备人才培养体系也在建立,现在政府中二十五岁至四十岁的中青年官员是占据绝大多数的,毕竟我们是一个年轻的政权……”
谭延闿听后点点头:“人才是一个国家保持活力和发展的重要保障,这方面一定要注意,虽说我们党占据绝对优势,但是这是一把双刃剑,用不好不但伤人更伤己,欧美列强国力虽强,但遍数其任何一个国家上下人口,终不及我国十分之一——我们的每一条政令都关系着数以亿计的百姓生计。虽说我们的国家更适合独裁统治,这样可以有效的将国内各方面的优势有效的凝聚在一起短时间内可以获得飞速发展,但这同样也蕴藏着巨大的风险……”
沈静听后点点头,谭延闿话中的意思他很清楚,事实上早期谭延闿严厉打击江南地方党派选出的官员之时,他们两人就有过很坦率的交谈,江南尤其是江浙地区的地方党派固然受到摧枯拉朽般的打击,甚至直接关门,但是受到打击的官员都是官商勾结谋取私利的人,这在执政党内也是受到严厉打击的对象,这和独裁的关系并不大。
这个时代“民主”和与之相关的词汇都已经传进中国,并且获得了极快的传播,从1906年开始,中国教育部便开始率先在大学中硬性规定“政治学”为每个在校大学生必修课程,并且政治学教程开始向中学教育层次普及。事实上谭延闿这几年来也写了不少著作,其中除了一些军事理论方面的之外,很多都是关于哲学和政治学方面的内容,诸如用通俗的语言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来解释“辩证法”等著作,也许在学术上没有多少价值,但是毫无疑问对于中国的政府官员政治观念革新是有很大帮助的。
对于“民主政治”,中国统治高层有着自己的见解,并且在谭延闿、沈静等人之间已经形成了一个默契的“同盟”——恐怕没有一个国家的政党高层像致公党一样,虽然致力于建设政党谋取执政权,但是却并没有将本党派放在心上。
从个人利益上而言,独裁、“家天下”固然对谭延闿充满着诱惑,在造反的时候曹锟对亲卫营的训话就充满了要拥戴谭延闿成为皇帝的味道。在别人眼中这也是不可抗拒的诱惑,但是谭延闿却知道这种诱惑无疑是自我毁灭的开始,无论从个人角度还是国家民族利益的角度,皇帝是万万不能座的,至于独裁在一定时期是必须的——这个国家已经深深的烙上“谭延闿”的印记,谭延闿估计单凭这种影响力,至少持续到下个世纪是不成问题的,而谭氏资产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代表了这个国家的工业能力,他想不出除了兵变之外能够铲除自己在这个国家的印记。
“现在主要的外交问题便是美国的媒体正在丑化我国的形象,这和占领婆罗洲与支持南洋华人政权有关系……”沈静结束关于民主政治的话题,这个内容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碰头,“计划型民主”已经成为他们两人心中的共识,只需要交换一下意见便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谭延闿不屑地说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美国人就是这个本质,知会一声外经贸部,就说最近的进口配额和国家采购向英国倾斜一下,削弱美国的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