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老王折腾了半天,看到周荣曜还在咬紧牙关就是不肯屈服,心中不禁大为恼火,冷笑地说道:“周大人,没看出来你还是块硬骨头么?佩服!佩服!我们就喜欢你这样有骨气的人!来呀,这开胃菜算是上过了,给周大人上正菜!”
给周荣曜用刑的几个壮汉有些气馁的将刑具拆下来,一会一个衙役从别的屋中牵出一条电线,交到老王手中。老王将两个线头相互靠近,激起了一声声“刺啦刺啦”的打火声,听得周荣曜眉头一跳一跳的。
几个衙役重新将周荣曜捆绑了一次,弄得他就像个粽子一般。老王看看差不多了,也不多说话走上前去便将手中的电线头朝周荣曜身上一捅,周荣曜连叫声都没来得及喊,浑身震颤想要躲开却被绳子捆死,老王把电线头拿开后,他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老王看后大声笑道:“周大人,真是不好意思,看你喘气这么快,老王我倒是想起了一个新玩意,保证大人满意!”说完便转身朝沈静说道:“沈先生,还请借老王几张纸。”
沈静将案头上的一摞用来录口供的纸递给他,老王接过后拍拍白纸狞笑地说道:“周大人在王府大户人家待了这么长时间,一定对这道菜不陌生,说不好您还给别人用过,今天您老先试试?!”
周荣曜看到老王手中的白纸后,本来就很苍白的脸上,变得有些泛绿了,还没有等老王给他用刑,便高声惨叫道:“沈先生,我招、我招了!”
这倒不是周荣曜是个软骨头,只是看到老王手中的白纸,他也想到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了——在王府中处死犯了重罪的家仆,就用这白纸蘸水湿透后,一层一层的糊到人的脸上,将口鼻遮住,被用刑的人撑不过多长时间便会因为窒息而死,端的恐怖阴狠。周荣曜不禁看过别人用过,而他自己也亲手使用过,对这种刑法心中甚是清楚,没有想到风水轮流转,今天轮到自己来尝试这种刑法伺候了。
正是“千古艰难唯一死”,周荣曜刚才不过是咬牙挺过去,心中还指望自己守口如瓶能够得到庆亲王的营救,没有想到对方现在就给他来这一套。这也是周荣曜想偏了,这家伙贪污倒是非常利索,可是在这受刑上就显得外行多了,不要说沈静,就是谭钟麟在这里亲审周荣曜,谭钟麟也不会杀了他,不过他这一招供也到为沈静省去了很多麻烦,可怜庆亲王奕劻被他给赔了进去。
周荣曜一招供,沈静和陈飞都松了一口气,而王存善那边可没有这么费劲,口供早就准备好了。杨超一看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便一挥手说道:“两位先生,签字画押之后还请速上小火轮,我们争取在上海和谭大人会合!”
“那就有劳子瞻兄护送了,这两个人犯可不能有闪失!”陈飞笑着说道。
“还要劳烦宇盛兄主持大局,这两个人犯的府邸都要看守好,能够晚些走漏消息就晚些,这样多少为谭督争取一些时间!”沈静说道。
沈静和杨超携带两个人犯还有众多证据连夜登上小火轮即刻前往上海,按照约定谭钟麟将会在上海等他们两天的时间,不管人犯审问的情况如何,沈静都必须将这两个家伙带到上海和谭钟麟会合。当然现在一切都在谭钟麟的控制之下,沈静更是超额完成任务,周荣曜不仅把自己贪污的事实给认了,还把他的主子庆亲王奕劻一起打包卖了,有了这些证据在手,掀翻庆亲王奕劻就更有把握了。
这段时间朝鲜局势反倒是有些平静了许多,汉城那里虽然每天枪炮声不断,不过日本人大多都是在佯攻,也许是兵力还没有集齐的情况下才会如此。不过左宝贵却管不了这么多,依旧是不断的从运输船上得到各种补给,忙着加固各种城防工事,甚至驱动朝鲜夫子正在赶着筑起第四座堡垒。
在这种平静的局面之下,刘公岛北洋水师基地却开始倾巢而出——两天前得到准确消息,日本在法国订购的桥立号战舰已经到达新加坡,在那里补充了淡水和原煤之后起锚出航,预计用不了十天就会到达日本,北洋水师想要收拾桥立的话就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有所行动,在半路劫杀桥立。
李鸿章非常清楚日本人在中国有着很多的无孔不入的间谍,这些间谍都有各式各样的保护伞,想要把他们全部都揪出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他已经下令大清国的电报必须要得到验证后才可以发出,有关中日战局的电报只要被怀疑有泄露军情者立刻扣押不发,这样就大大削弱了日本情报工作的效率。北洋水师全体出港这个消息立刻被日本隐藏在中国的间谍所获知,不过等他们将这个情报送出中国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谭延闿也非常想知道这次战斗的结果,历史已经改变的太多,本来是下半年才会打起来的甲午战争,结果现在就已经海陆并进,只是没有展开主力决战罢了。在谭延闿看来,以朝鲜汉城为中心,一个大大的火药桶已经形成,双方陆军肯定会围绕汉城归属相互打上一场,这是毫无疑问了。不过由于牙山运输路线的存在,日本人不可能真正的围困汉城清军,想要拿下汉城,摆在日本人面前的必须是先展开海军主力决战,以此来断绝牙山与汉城清军的武器弹药补给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