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吴用的吹嘘下,现在在座之人已几乎没有人会怀疑,如果不是这位郑临风是燕王耶律淳的女婿,他随时都可能杀过来,夺了南京道,而以南京道目前的形势,燕王想保住南京道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耶律淳看着吴用那张滔滔不绝、唾沫横飞,只怕连死人都能给说活的嘴,心中不禁一阵苦涩,他本想用今天的晚宴来向皇帝和金国示威,告诉他们不要觉得本王已经要任你们宰割了,本王的同盟来了!但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怕是又给自己的女婿做了嫁妆,经这个大嘴吴用如此一说,整个南京道就都知道了郑临风是如何的厉害,这对士气的影响将是不可估量的,而且也将会在接下来必然要进行的谈判中使自己落了下风。
耶律淳决定阻止吴用,他已让亲信数次找机会想打断吴用转移话题,但都没用,吴用那张嘴就像是启动了无敌模式,无论把话题扯到哪里去他都能重新扯回来,耶律淳明白了,看来今晚想让吴用闭嘴看来要么杀了他,要么灌醉他,杀了他不可能,那就只能灌醉他了,终于,这个办法稍稍有了点作用,至晚宴结束,吴用“大醉”而归,耶律淳一眼就看出吴用是装醉,但面对此等“滑头”耶律淳也是无可奈何,他决定明天一早就跟吴用摊牌,尽早把该谈的事情都谈完,别再着了这个可恶的汉人的当,谁料,第二天一早,他首先得到的消息却是吴用来告辞了,耶律淳大惊,这怎么行,我想谈的可一个也还没开口呢,忙问吴用为何如此急着回去?
吴用把手一摊,统帅派我来就是向王爷夫妇请安并赠送礼物以表孝心的,我请安的话也说了,礼物也带到了,没事我当然得回去了,对了,忘了告诉王爷,如今统帅已经顺利的接收了半个河北东路,各地一切太平,没什么事的话统帅和公主再过些日子就要离开沧州返回南方了,我也得早些回去准备准备好跟着一起回南方,离家大半年了,想老婆和娃啊!
耶律淳又是一惊,他当然知道吴用这又是在满嘴放炮,他真想现在就上去撕烂了吴用那张挤满“无辜”与“迷茫”的表情的脸,但没办法,他也明白自己目前在谈判中已经处于了极为被动的地步,自己女婿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这件事要么不谈,要么就放低一切身段去求着他谈,耶律淳只得强忍下心中的怒火,又问道,“我那贤婿……没有说过别的什么吗?”
吴用一拍脑袋,大惊失色,“哎呀王爷您看我这脑子,都是昨晚喝多了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我在来之前我们统帅还让我问王爷一句话呢。”
耶律淳想吐血,“什么……话?!”
吴用正色道,“我们统帅问您,您还要不要当大辽的皇帝?”
耶律淳赶忙把已经升上喉咙口的血又咽了回去,“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您要准备当皇帝,我们统帅愿全力帮助您。”
耶律淳的心不禁狂跳起来,当皇帝自然是他的梦想,就算当不了皇帝,能得到那郑临风的帮助自保也绝对没有问题,这应该算是一个好消息,但他明白,天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本王有困难,本王需要兵,许多许多的兵!本王希望贤婿能把本王的南京道大军还给本王。”耶律淳直接问道,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吴用毫不犹豫的一摆手,“抱歉王爷,这世上已经没有了南京道大军,只有我们天道军的第七集团军和蕃营十三卫,并且他们只会听命于我们统帅。”
耶律淳终于忍不住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视吴用,吴用面不改色,回视耶律淳,“本王一称帝,耶律延禧会进攻本王,金国也会进攻本王,本王拿什么去对抗他们?就凭你们一句话?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反悔,到时候又有没有实力帮助本王?”耶律淳无奈,语气一松又道,“在下已经说了,我们统帅会全力帮助您,会派出大军帮您抵抗一切准备对付您的敌人!”
“你们要在南京道驻军?!”耶律淳面色陡然大变,终于明白了自己女婿的真实目的,吴用不置可否,用沉默来表示了肯定,“你们当本王是傻子吗?”耶律淳冷笑道,“要你们进入南京道,本王随时会成为你们手中的傀儡,你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南京道,我那贤婿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吴用叹了口气,“王爷,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若真想得到南京道,以目前的形势,有必要跟您玩这一手吗?我们几十万大军一起北上,王爷自付能抵挡几日?实话跟您说,能有现在这个结果,全凭公主为您向我们统帅求情求来的,统帅感动于公主对他的真情,这才答应下来。否则您今天所面对的就不是在下一个吴用,而是几十万大军!”
耶律淳心中一颤,厉声怒道,“你敢威胁本王?!”
吴用一笑,“非也,只是给王爷说明一下实情,我们统帅对南京道并没有什么兴趣,我们只是需要在我们与金国之间创造一个缓冲带,而您就是最佳的人选,您称帝,以附属国存在于我们的身边,我们帮您抗金,就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