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政接着又对徐老四、张有望等人使了个眼色,“都让开,让他们回船!”
阮大武一笑,赞许的看了马政一眼,似乎在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随后就和十名海盗带着马政穿过商船护卫让出来的一条道回了自己的船,回到船上,阮大武转身又朝徐老四等人喊道,“给你们半天的时间把你们所有的财物都搬到甲板上,半天之后,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说罢,阮大武打了一个哈欠,指着马政道,“看好他,老子去睡一会,等他们准备好了以后叫我!”
阮大武一摇一晃的往船舱走去,很快进入船舱消失不见,只留下马政紧紧盯着他消失的方向,额头上已布满了冷汗……。
“阮大武”摇摇晃晃的刚进入船舱,结果就在一瞬之间,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那种吊儿郎当的无耻之态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见他两眼放光的快步走向一扇门,推开走了进去,屋里面摆着两张大桌子,一张桌子上堆满了各式的纸张与笔墨纸砚。一张桌子上堆满了各式的空白章印,以及雕刻印章所需的工具。两个书生打扮的人正分别坐在两张桌前,他们似在等待,等待着某种需要他们全力以赴去做的事的发生,“阮大武”几步走到两张桌前,从怀中掏出那封信对二人说道,“萧兄弟,金兄弟,你们只有半天的时间,看你们的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战马(10)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商船上,张有望与徐老四二人正在指挥着使团众人紧张的在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往甲板上搬,哪怕一丁点的藏掖也不敢做,因为能不能救下马政现在倒是其次了,所有人可都看到了那封信落在海盗手中的一幕,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这封信出了事,众人可都是犯了大罪!
而在不远处的四车战船上,马政被捆住双腿和双脚,在几名海盗的严密监视下坐在一边,他的目光一会看着商船上的紧张忙碌,一会盯着那“阮大武”消失身影的船舱的门,脸上写满了无比的焦虑,“那个海盗头子阮大武有没有让船上识字的人看那封信?如果他没有让人看那封信,那他会怎么处置那封信?那封信现在是不是已经被他给撕毁了、烧掉了还是扔进了海里?!如果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封信上的内容那他又会怎么办?是杀掉自己和所有人灭口?还是拿着这封信去辽国邀功……?!”马政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这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对他来说却比他这一生中所度过的所有的半天、半个月甚至半年都还要长,度日如年!
不过马政却不知道,当他在祈盼着时间能过的快一点的时候,令他无比紧张的那个“阮大武”却在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些。
船舱中,“阮大武”一动不动的坐在门口的一把椅子上,亲自守护着这间屋子,只见他的双眼虽不停的在屋子正中央那两个忙碌的书生身上来回转着,但他却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唯恐哪怕一丁点的动静都会惊扰了这二人,“阮大武”其实就是“短命二郎”阮小五,外面那几百名所谓的“巨鲨帮”海盗就是天道军登州水师的将士们,而被他称作“萧兄弟、金兄弟”的正在他眼前忙碌的两名书生也不是别人,正是有着“圣手书生”之称的萧让与人称“玉臂匠”的金大坚,萧让乃当世书法名家,虽然并没有自成一家,却极善于模仿笔迹,无论是谁的字,他都能模仿得极为神似,几乎可以假乱真。
金大坚则是当世成就最高的金石雕刻家,无论是谁的题字,也无论是多么复杂的雕刻工艺,他都能仅凭印在纸上的章印就能刻出绝对完全一样的印章出来,当初宋江身陷江州,戴宗赶去梁山泊报信,吴用便让萧让和金大坚一个模仿蔡京的字写信,一个雕刻蔡京的印章,意图用假信假章骗过江州知府蔡九放了宋江,这本是一件十拿九稳的事,蔡九在收到信后也没认出这信不是他老子蔡京所写,信上的章也不是蔡京所盖,但谁料吴用百密一疏,让金大坚错刻了蔡京的名讳图章,哪有老子给儿子写信,盖自己名讳图章的呢?此事被蔡九的幕僚黄文炳看破,险些断送了宋江、戴宗的性命。
虽然这次行动最终失败了,但并不能掩盖萧让与金大坚二人的本事,此次郑飞想调包皇帝的亲笔信,在如何造一封可以以假乱真的信这个最关键的事上,就没有人可以比这二人更加合适了!
同时,为了尽可能的精益求精,郑飞不但在最短的时间内搞来了二十几件由皇帝赵佶亲笔所写的圣旨,以及留出宫外的他的真迹,拿来给萧让和金大坚练习皇帝的笔迹。更是花重金贿赂东京汴梁专门供给皇帝御用笔纸的廷供局的官员,搞来了三十多种皇帝经常使用的笔墨纸砚,甚至连盖印章所用的印泥也搞来了至少五种,所有的这一切努力,全都是为了眼前这一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着,无论是船舱外依旧蒙在鼓里的马政和使团众人,还是在船舱内焦急等待的阮小五以及已经进入忘我状态,正在全身心“造假”的萧让和金大坚,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对彼此最重要的那一时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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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根本没用半天的时间,仅仅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商船上所有的值钱的东西已全都搬到了甲板上,张有望朝着马政点了点头,马政赶忙对看守他的“海盗”道,“诸位好汉,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请你们把你们的头儿叫出来进行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