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梁山周边的济州府,东昌府等地官府都已得到了梁山泊大败曾头市的消息,各地州县长官俱都心惊不已,都想不明白这梁山贼寇何时竟变得如此强大!随即下令各地提高警惕,严防梁山贼寇侵虐,并赶紧给本路转运司、安抚司以及朝廷上书,请求朝廷立刻派兵剿灭梁山贼寇,以保地方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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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日后,当来自梁山周边各地州县的急奏还依旧在路上传递时,在东京汴梁的一座豪华气派的宅院中,马植正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盯着离自己不远的一盆盆景看着出神,他的眉头微微皱着,略带一丝紧张和不安,就像一只随时会受到惊吓的小鸟,“良嗣,”一个苍老却底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响起,马植猛然惊醒,转头看向上首,就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看着自己,此人虽是满头白发,却是身型魁梧,双目炯炯有神,阳刚之气十足,浑身上下皆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感觉,马植赶忙恭敬的叫道,“太师。”
没错,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当朝权宦,童贯!
对于童贯,马植有一种发自肺腑的尊敬,虽然童贯是一名宦官,可正是眼前这位白发老者帮着大宋朝廷镇守西北,率领西北军将西夏隔绝在了境外,同时,也是他出使辽国,将自己带回了大宋,并将自己引荐给了皇帝,为皇帝点明天下大势,劝说皇帝重启大宋已经尘封百年的收服燕云十六州的雄心!
他是自己在朝中的唯一依靠,也是自己最值得信赖的良师益友!更是燕云十六州万千百姓的希望!
马植一直以为自己有他相助,光复家乡的梦想已是唾手可得!
但因为一封信,一封来自梁山泊的信却给马植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动,颠覆了他的许多认知,他突然惊恐的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所坚信许多东西,所憧憬的美好未来极有可能其实只是一场自相情愿的美梦,他的信心开始动摇了,他对自己目前所做的一切感到了怀疑,他慌了,他乱了,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他找到了童贯,童贯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他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想问问他,这信上所说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他信任他,他想他不会骗他,他希望他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骗人的,你要对我们的国家,对我们的皇帝,对我们的满朝文武,对我们的军队充满信心!
此刻,那封信就握在童贯的手中,刚刚童贯也已都看完了,“良嗣,你在想什么?”童贯的表情很平淡,语气也很舒缓,似乎那封快要把马植给吓得魂不守舍的信并没有带给他丝毫的震动,马植一看童贯的反应,心中立刻安稳了些,“太师我……请问太师,那个叫做曾弄的金国人写给金国皇帝的信上所说的,应该……不是真的吧?”说罢,马植紧紧看向童贯的表情,心中无比紧张,只见童贯微微笑了,同时,他下巴上的几缕轻须也随之动了动,童贯确实是个宦官,是个阉人,但他不但长得英俊雄伟,更令人惊奇的是,他还长有胡须,虽然比一般这个岁数男人的侬须要稀疏许多,但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胡须,这一点一直为人所惊奇,更有溜须拍马的说这是因为童贯统领大军,威震西北,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大英雄,阳气无比充足,所以才能激发出象征男人的胡须。
“你怕了?”童贯微微笑着,眼中更是带有一丝戏谑的味道,“在下……在下不是怕,而是有些忧虑。”马植躲过童贯的目光,童贯晃了晃手中的信,“你很相信这个给你写信的人?”
马植呆了呆,点了点头,“上一次为太师和皇上提出修改大计的,正是这个人。”
“哦?”童贯眼中一亮,“就是那个前些年被蔡京搜捕,后来在歙州搞得一场风雨,又托老夫救下李家两个姑娘的那人?”
马植艰难的点了点头,他当初求童贯办这些事时,并没有说尽详情,隐瞒了许多细节,童贯的目光再度挪到信上,短暂沉思之后居然轻轻笑了笑,“这个郑临风,有意思……呵呵……有意思!”
马植没敢回话,这郑临风如今已是占山贼寇,自己却三番四次瞒着童贯帮助他,若论究起来,这也是大罪!而这封信就是罪证!
“没错,这个叫做曾弄的金人所说的虽有夸张,但基本属实。”童贯将信轻轻放在手边桌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他说的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但马植却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童贯,呆住了,童贯放下茶杯一看马植的样子又笑了,“你一直都不知道?”
马植愣愣的摇摇头,努力从嗓子中挤出一句话,“都是……真的?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