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次跟随冒顿南下的二十万匈奴骑兵,除了冒顿自己部落中的亲卫精锐外,其余很多都是从匈奴各个强大的部落中征集的精锐,但是二十万匈奴骑兵中依然有很多普通的匈奴人。
毕竟,狼居胥山周围还有数十万的东胡人,那些匈奴的大部落大贵族也不可能都将自己部落中的精锐交出来。
如果不是夜盲症,如果不是晚上,相信有很多匈奴人已经成了逃兵。但是,夜晚的大草原,只要是生活在大草原上的子民都知道,那是属于狼神的后代的。它们,甚至于比凶悍的秦人还要恐怖。
单个或者数个的匈奴人在被黑夜笼罩的草原上乱窜,死的将会更快。
而这,也同样是为什么直到近两百步的距离甚至是朱雀军的强弩到了匈奴人的头上上,匈奴骑兵才惊恐的发现自己欢田喜地拼命奔跑了半天想要依靠的对象在眨眼之间就已经变成了索命的死神。
这种强烈的心理落差让所有匈奴骑兵一颗早就惊惧的心彻底的陷入无尽的深渊。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再去想为什么会有秦人出现在自己逃跑的路上了。因为陡然出现在前方的秦人强弩已经铺天盖地的袭来。
狂奔不止的匈奴骑兵很多人即便到了这个距离也看不清楚在前方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同王乾这两万朱雀军在一条线路上,两支骑兵至少相距有数里之遥,正是因为听到马蹄声,而且还是从云中郡方向本来的马蹄声,才循声而来。
在匈奴骑兵茫然而又惊骇的表情中,无数带着厉啸的小巧弩箭瞬间跨过黑暗,出现在他们身前。直到那带着厉啸的弩箭已经接近了他们的身体,然后轻易的撕开他们身上的羊皮坎肩、撕裂血肉,钻入身体之中,深入骨髓的疼痛瞬间通过还在运转的神经传递到被弩箭射中的匈奴骑兵的大脑中,他们才明了。不过此刻已经为时已晚。
根本无法压抑的痛楚连绵不绝的侵袭着匈奴人的茫然的大脑,让他们情不自禁的张口发出凄厉的惨呼声。
好在他们感受到的痛楚持续的时间不长。
从马背上摔落的匈奴骑兵不是被后面狂奔而来的自己人给撞的飞扬开来瞬间毙命,就是落地被紧随而来的无数马蹄给生生践踏成肉泥,同大地融为一体。尘归尘,土归土,滋养着神州大地,为后人谋福,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密密麻麻的数万只弩箭,从狂奔而来的朱雀军阵中接二连三的腾空而起,一股脑的倾泻在同样狂奔而来的匈奴骑兵阵中。
黑夜,以及陡然遭遇发生的战斗,对朱雀军弩箭的准确性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即便他们曾经经过这个时代最为严格的训练和模拟的演习战斗,但是那毕竟不是真正的厮杀。
而胡亥在酷暑时曾经让灞上大营的六十万兵卒日夜颠倒进行队列训练,却显然也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夜晚战斗的训练。
朱雀军,甚至整个五大军团都从来没有针对性的进行过有关夜战的演习,更不用说两军对抗的夜战演练。这一点,王乾很清楚,但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没有任何一只军队从建立时就无敌于天下。没有经过残酷的厮杀,没有经历过死亡和鲜血,即便拥有最好的装备,也同样只能是精锐,而不是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