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当扶苏将前线一应事务甩手给了李左车,转而专心在了九原郡后。纪机的惊恐越发日增。
一干门客听得风声不对劲,竟是都有了悄悄离散的模样。
而今日,扶苏忽然升帐点将。原本兵力空空的九原城忽然戒备森严,来往兵丁,至少有五个部。而其中大半面容,都是纪机熟悉。尤其是那张年轻刚毅的脸庞,更是叫机机悔恨无比。
扶苏升帐点将,上官牟神色淡然地坐在了左下首。而苏角,则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右下首。
一干将官,庆倪居上官牟其后。羊牟,牛天照,上官泰等扶苏亲卫将官。以及一应苏角部曲,分别列坐其后。
所有人都是神色兴奋,眼中战意盎然,不问自知。只有九原郡郡守和几个个别的将官神色异常,眼下,帐内这唯一的文官是面色惨白。终于,等到扶苏从帐内走出,看着纪机,似笑非笑说出这话后。
纪机再也没了精气神,瘫软在地上,道:“王上,微臣是受了奸邪蛊惑。是受了奸邪蛊惑,这才做了这不智之事啊。微臣不知王上对旧将依旧,而苏角也竟是……”
“竟是成了王上克敌制胜,瞒天过海的关键之人!”苏角神色不愉,冷哼道:“而不是你所想的,早就因为是王上精兵简政大业之障碍。而最后被斩杀莫名,最少,也得是个发配不知所踪,在漠北流浪一生。对吧?”
纪机此刻神色已经一片木然。
扶苏看向此人,也是感到悲哀。这些人本来是不必死的,扶苏对长城军团的旧将的敬重和分化使用,那都是有根有据的。不说这支被扶苏雪藏了许久就是为了今日关键时刻的苏角所部精锐,就是银川镇这边关前线,就是漠北一干据点郡城,哪个长城军团的老卒没有一份安生满意的日子?又那个将官,被打压排挤了?
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根据王离的舆论宣传攻势罢了。
当然,还有扶苏刻意纵容。埋藏甚久的一颗关键棋子。
若不是这一步关键棋没有行差踏错,就算特科再是厉害,可想要找到有谁人和南军勾结,有谁人确定叛变,有谁人犹疑不决,有谁人坚决不从。这些,如何做的准?
而一切的一切,在扶苏密令特科科首伏承绝密潜入榆中,和涉间深夜长谈后,才有了如此发展。
王离利用涉间招降长城军团旧将,利用部下和扶苏麾下长城军团旧将千丝万缕的关系传播不利于扶苏的消息,甚至直接诋毁扶苏。而扶苏又可以纵容,让涉间更加深度地进行招降,直至让涉间完全掌握住了王离的招降工作。
到了此刻,扶苏已经掌握住了自己麾下,到底有哪些人是意志不坚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