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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增这番话,看似将天下英雄说了个遍。可实际上,吴广武臣都是死人,周市眼下困顿于章邯兵锋,田儋远在齐地自守不出。秦嘉不足为谋,说老说去就是想要托出自己下面的人物。

果然,召平双眼渴求地看着范增。

但摆谱的范增却是慢悠悠地,继续道:“一,必须要有人望名分。不然不足以节制天下群雄,若是不能集合众多豪杰之力,那力弱势薄之下,终究会被大秦扑灭。这人望名分,可以是宗族声望,也可以是个人名声,甚至可以是王上威福!第二,那便是要有实力。如秦嘉之流,虽是人数众多。但内部派系林立,事权不一。此子妄称上将军,不过只是徒增笑柄而已!”

“如此条件筛选之下。中原各路豪杰自然不可为,而南阳共熬倒是有楚国王族之声望,然其势力太小。也不可为……”召平搜索着脑海之中的人物,最后看向范增,终于凝声道:“武信君要渡江北上?”

“此刻,南岸恐怕已经传扬沸沸。将军一问便知!”范增双目灼灼,看着召平,道:“如召平将军所言,天下除武信君背负楚国大将军之后之众望外,还有谁人有此反秦服众之威望?我吴中八千子弟精兵,天下何处不敢鏖战?将军!”

“范增先生!”召平在范增的劝说之下虽说心动,可并非不智之人。此刻依旧冷静,看着范增,道:“据我所知。这天下,已经没有第二支可以抗衡大秦的水师了吧!秣陵镇,河东郡。大秦水师,尽在扶苏手中。而谁都知道,扶苏和项氏一族之仇恨,那可以算是源远流长。更何况,山越营三千精兵,施小陌手中更是可以发起族中子弟近万人。如此实力,击败项氏自然不可。但若让会稽郡再无安宁,恐怕是轻而易举吧!”

“看来召平将军的耳目颇为灵通!”对于召平说破来自秣陵镇的威胁。范增没有丝毫意外。反而神色玩味,似笑非笑看着召平,道:“就是,不知召平将军可知赵佗否?可知瓯越王否?可知南部山越否?可知陈婴否?可知黥布否?”

召平脸色蓦然一阵发黑,胸中一股子气闷涌起。但终究是死死忍住,好歹也是拥兵数万的大将,城府一起。脸上倒也看不出什么变化,他知道这范增虽是头发花白,可身后代表的。却是吴中项氏一族。这个年轻的势力追究下去,那是和大秦扶苏、胡亥一个级别的势力。

他召平而今孤师无助,可不能因为意气得罪人。

虽如此想,可召平还是有些不忿。虽说您老年纪大该我尊敬你,可这说话打脸实在太厉害。

话虽难看,可的确教会召平许多没有看到的事情。比如岭南,比如茫茫山林中的越人。还比如比肩而立,在九江郡的那几个大盗。

“君上可不是鲁莽之辈!”说到这里,范增也为自己能有一个明主感到高兴。继续道:“日前,君上便已经联络了在岭南的赵佗将军。说服了赵佗将军与我部和平相处,其后,出兵威慑南越。将瓯越人,南部山越人向北驱逐!”

“想必你也知道,扶苏在江东地区扎下的钉子就是山越人。都说女人是世间最奇怪的人,但有时候忠诚起来,比男人还要坚定不移。故而,秣陵镇一直以来都是江东反秦势力绕不开的钉子。不然,也不会叫我等数月不得北上!而秣陵镇的根基,便是山越人。江东地区人口稠密的地方在吴中,而非在山越聚集的秣陵。故而,无论秦人在秣陵的力量有多雄厚,都决定了。秣陵的根基暂时只会是山越人!”一口气说完这些,范增也有些吃力。

但对山越人几乎一无所知的召平却是对这些情况了解了下来,顺着话头,说道:“如此说来。赵佗出兵将瓯越人,南部山越人向北驱逐。那便不可避免地会让秣陵和百越发生冲突。为了争夺生存的地方,他们会用尽一切力量。如此,秣陵镇的南方便有了危急!”

“至于九江郡,邓宗是个保守的人。他的防御方向是在北方是章邯的军队。而不是南下麻烦不断的时候去找秣陵镇扶苏的麻烦。故而,邓宗不必考虑。但九江郡内,群魔乱舞。倒真是出了两个厉害的人物。其中黥布,拥有一支小型水师,而且麾下大盗悍匪的水下功夫颇为出色。两千亡命悍匪,纵是大秦水师再厉害,诸多制肘的情况下,东面江上巡逻拦截的力量自然也就小了许多!”范增悠悠到来,显得极是放松,继续道:“当然,这个时候的江东,我们依旧没有实力可以对抗住大秦的强悍水师。但我们没办法,却并不意味着这天下其他人就没有办法。而将军你,则是这快棋盘之上,另一个极其重要的子!”

“将军麾下,除了陆师之外。据老朽所知,可是一支有着一支隐蔽的水师力量?”范增问向召平的隐秘,竟是一点尴尬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