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我家老爷已经入睡。而且先前已有吩咐,说入夜之后,非是见客之时。还请徐公见谅!”亲随神色木然,没有亲近也没有厌恶,如是回复。
见此,跟随徐原迁的几个徐家子弟一阵聒噪。
“蒯彻也太是无礼了,宗长来见,他一个固城小子,竟然也敢拒见?”
“正是,便是做了大官。难道也没学得礼仪,竟然要拒尊者于门外!”
原本神色木然的蒯彻亲随此刻面色有些难看了,看着几人,目光之中隐隐带着令人恐惧的神色。这亲随,也是蒯彻的亲卫,杀过人见过血,这般望过去,顿时让几人有些发颤。
但一想到徐原迁高大的身影,顿时就要发作。
但此刻徐原迁却是一生咆哮,怒喝道:“聒噪,尔等在宗学之中,学的就是这些嚣张无礼之举吗?从今日起,你们都给我发回学堂,给后辈子弟教学,不满三年,不准在入仕!”
几名徐家子弟被徐原迁如此咆哮,吓得惊如寒蝉不敢说话,一个个神色沮丧地悄悄离开。
徐原迁挤出一丝笑容,看着亲随,道:“族中管教无方,见笑。徐某今日求见上官,非为私事,而是公义。还请老弟多多通融!”说罢,徐原迁手下递出一个锦帛小包,动作生硬地给了蒯彻的那名亲随。
“不敢!老爷有令,今晚确实不能见客。”亲随躬身退避,此刻的徐原迁脸上神色难看到了极点,心中也是烦躁无比。
刚才他已经接到了细作拼死传出来的消息,张耳夺取了陈余五万大军的指挥权,依靠族侄部将张魇的支持,囚禁了陈余、陈泽。又拿着武臣的命令,强行接管了大军。
显然,张耳是在夺权。夺取军权,同时,刚一得手,就急于洗清陈余的印记。而在军中树立自己印记和威望的办法,一是杀人,二是立功。杀人也可以立威,但副作用显然很明显。张耳也没那手段能够迅速稳定住五万大军,故而,立功成了最好的选择。
一旦攻下范阳,张耳的威望势必会因此大涨,最后便可顺利清洗掉陈余的印记,树立起自己的权威。最后这五万大军自然也能掌握在手中。
摸清楚了眼下真正的情况,徐原迁自然是神色难堪无比,也知道自己犯下了怎样的大错。一开始估计错误让他在和蒯彻对阵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时刻,最佳卖身的时刻。
不错,就是卖身。
在陈余失去军权的那一刻起,徐原迁就已经被迫沦入到了一个卖身的选择。在范阳自立的可能成为泡影,只要蒯彻身后的晋阳行在放弃对范阳的支持,那范阳肯定会沦入武臣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