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之中做事不易,走几步都要泥浆溅在身上,用不多久,便能成为泥人。好不容易修好了营帐,有了多余的地方,已经肚饿难耐,草草吃了粗粮杂饼,还未安心,便传来外面戍卒喧闹。
这喧闹,自然是担忧前景的。
大秦重法,此刻官署的执行力度还是有些保证的。
而胡亥出人意料地能指使得动齐鲁诸郡,更是跌破了不少人的眼睛。当然,而今胡亥已经麻烦一大堆。中原之中几乎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了扶苏南路军在三川郡折腾得如何凶悍的故事。更不用说,大头还在上郡的巅峰之战。两大将门世家的斗争和两个自立正统的战争,每个人都是拭目以待。
当然,也有不少人是野心凝聚,赤焰滔天的。
比如眼前的这位,陈胜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走出身来,一身泥浆弄得陈胜不仅下本书成了土色,便是脸上,发间也多是泥浆。看起来很是狼狈,但此刻的陈胜面无表情,板着脸,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加上平日处事的气势,一路走过去,原本喧闹争论不休的士卒顿时齐齐敛神屏息,不敢说话,老实吃着比石头还硬的干粮。
不多时,巡视一圈更多泥浆染身的陈胜便回来了。只不过多了一位,便是陈胜在戍卒之中的好友吴广,吴广也是一身泥浆。大雨天的,基本上都是这么回事,谁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尤其是要做事的。
两人相对而做,都是从怀中摸出了一个不知什么东西包住的热食。大雨滔天的,雨水泥水都不会暖和,能有热的东西吃,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美事。
当然,似宗室赢锐那样的都尉和站了赢锐光的徐宇那就另说了。
这热食也就两个粗糙的面饼,两人吃了,却是十分满意。
“这大雨下的,只怕没十天半月停不下来。”看着营外破天的大雨,陈胜摇摇头。好在大秦的工程质量历来闻名,不然营内都要叫雨水给淹了。这大泽乡,果然如其名字所示。
吴广点头迎合,提起了刚才士卒喧闹的事情:“也不知是谁传了出去,失期当斩,眼下将士们都心里乱哄哄的,十分担忧。”
“连宗室子都不敢否认了,都尉不带头分辨,大家自然是心中担忧。”陈胜冷笑一声,这事情,实际上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胡亥心急这些士卒早些能够威胁到扶苏后背,故而两个军官都是声色俱厉要求众人及时赶到的。
而今“失期当斩”这样的风言风语传了出来,两名军官自然是不会站出来辟谣,那不是自己扇自己脸吗?
吴广对陈胜如此胆略极是佩服,但毕竟是造反的活计,这等事业,光是一想就让人心惊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