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鑫此次来是找兄嫂的,他的侄子刚才急匆匆跑到了蒲鑫家中求救,眼角带红,身上带伤,显得很是可怜。
蒲鑫哪里能不去管,接到老家人的通报带着十几号亲卫便纵马来了崇义坊。
果然,尚未接近,蒲鑫便听到了崇义坊震天的吵闹声。孩童的哭闹,女子的嚎叫,差役的大喝,围观者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甚至,还有乒乒乓乓,东西砸在地上发出的闷声。
蒲鑫黑着脸,走到崇义坊。一个个雄壮如熊虎的亲卫在前面开道,秦戟高耸犹若旗杆。见到兵丁来访,围观的人都是感觉到了不妙。却一个个更加兴奋起来,有热闹看,不看白不看!
走进了宅院,蒲鑫便看到了凶神恶煞的差役。
“活该去青楼妓寨的婊子,竟然敢撕老子的衣裳!”凶神恶煞面容的差役名作王仲,人称王二麻子。是内史衙门下面的一个捕快,穿着一身黑色的公服。可褂子上却懒了一边,看起来颇为狼狈。
一个青皮无赖模样的人在一旁谄笑道:“可不是,那小贱人敢撕王哥哥的褂子,可当真是要丢去卖到妓寨的!”
王二麻子冷哼了一声,看着被几个青皮手下打砸得不成样子的蒲家院子,满是得意。这可是王二麻子好不容易从内史一个捕快头头上拿下来的职事。
收税,可不仅仅是繁琐的工作。更是大捞油水的伙计,试想,当上面宣布加税的时候,便是小民再如何苦脸色说异议,可能拗得过朝廷吗?
到时候,吃拿卡要,剥皮敲髓还不是任着来?上面官老爷在如何厉害,也管不到每一个下面具体施政的人。说是收丁税一口一百三十钱,等到了小吏手中去收,指不定便有了一百六十钱,两百钱。说是年及十四收税,说不得尚在襁褓便得交这丁税。
更何况又是胡亥初掌大权,急性施政,指不定天下因为这一纸增税令群魔乱舞成了什么模样。
这王二麻子原本便是街头混的出彩些的一个青皮,因为攀上了内史官署一个本家捕头这才成了官署公人。
说来这王二麻子一脸麻子长相很是对不住观众,却有个生得俊俏,风流滋味入骨三分的寡居姐姐。于是又把自家有些姿色寡居的姐姐献了过去,顿时便得了重用。成了一个在编制的官署捕役、快手,也就是所谓的捕快。
本来这收税的事情他未必管得着,但王仲姐姐枕头风了得,硬是吹得他那本家捕头给谋到了收税的职事,还暗示说这事情,也是有上面高大人一份孝敬的。
王二麻子知道,这高大人便是那个相貌高古,脸色难看,恨不得叫所有人都晓得他是清廉的那个内史主簿。也就是王仲姐夫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