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诚可不敢做出什么不耐烦,不悦的神色,恭恭敬敬道:“回禀陛下,楚人二头目已经答应了,天黑之前会将营寨移过来,靠近行朝。并且,将一路侧翼薄弱给我们,用以表示诚意!”
胡亥点点头,口头安抚了几句。见桑诚神情狼狈,心中也有了些歉意轻咳一声,赏赐了些钱帛便打发了下去。桑诚眼中深处流露出了一丝怨艾,躬身退下,默然不语。
桑诚走后,堂中三人彼此对视都是沉默。
许久,胡亥这才道:“丞相,府令公。不知两位爱卿可有妙计退敌?扶苏这一扎营行朝正中,若是翌日若是起了歹意……”
下面的话两人都知道了,扶苏要是起了歹意来一个偷袭,只怕行朝都将为之不保。李斯却是想也不想,摇头道:“扶苏不会这么做。无论如何,行朝总是代表朝廷的。若是扶苏袭击了朝廷,怎么都无法洗刷谋逆的帽子。尽管他实力强劲,但对大义之上还是很有考虑的。不会这般没脑子地进攻行朝,这对他,对大秦都没有好处。”
赵高清咳一声,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道:“不管怎么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扶苏而今进了行朝,怎么把他赶出去那才是第一要务。而今我们情况窘迫,但也并非是没有优势!”
听了赵高的话,胡亥也抛却掉呗李斯反驳的难堪。提起精神,问道:“还请府令公详解。”
“第一,自然是如丞相所言,那面大义的旗帜!”听到这里,李斯面上神色好看了一些。赵高继续道:“有了大义的旗帜,我们比起因为大义而束手束脚的扶苏,自然是轻快许多。只可惜我们前阵子一对面,就没扶苏气势压上了一头,行朝的牌子都使不上劲,朝廷大义的帽子也扣不上去。但无论如何,扶苏只是一个皇长子,并不具有抵抗中央的能力。”
胡亥听得神采飞舞,李斯却毫不留情地指出问题道:“郎中令怕是忘了前事吧。扶苏不仅仅是一个皇长子,他手中握有遗诏,是大秦的‘监国’。名义上,可是有执掌朝政之权的。而今,一下子冒出了两个监国,这……当众臣是傻子吗?”
赵高没有被李斯驳斥的难堪,但胡亥却有些忍不住。不过好歹修为也涨了点,不至于这么没眼色。而是忍住怒气,静观其变。
李斯没有止步,继续道:“想要击败扶苏,扭转颓势。首当就是‘监国’问题。把扶苏这监国的帽子给摘掉,若是不然,做什么都是无用功。行朝的在大义上并无反制扶苏的能力。”
李斯最后还有一段话也是忍了忍,没有说出来。以李斯的资历,自然是心中看不起没有才能手腕的胡亥的,但面上却不会表现出来。便是小节之上有所不查,谅胡亥也不会追究。故而,李斯才敢狠狠地泼下冷水。
不过最后一段,关于始皇的李斯还是没敢说出来。始皇的问题太敏感了,极可能就是胡亥和赵高使了什么李斯不知道的法子,加速了始皇的衰老,甚至病亡!
这一点,恐怕将是禁忌般的话题,思量再三李斯没有说出,他摸不准这个新任的主公是个什么套路。会不会不顾大局地打压李斯,这是李斯不敢冒险的。
尽管李斯没有抛出最劲爆的消息,但胡亥的脸色还是越发黑了起来。稍待,这才缓过神来。温言道:“丞相所言甚是。府令公,敢问这第二点,是何?”
赵高对刚才的话好似全然没有听到,听了胡亥的提问,顿时道:“回陛下。至于这第二点,自然便是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