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郡数十万百姓生计攸关的事情到了你的口里却成了一时贪玩之举!罢……罢了!事情始终,你还是一五一十说了吧,念在尚未铸成大错,尚且记下你这大过。你,你且坐下吧。哭哭啼啼这般,成何体统,若是让别人见了,还以为我,我……”本来扶苏还想吓一吓这齐玉雪,让她好歹长长记性。可没成想,扶苏不过稍稍语气严厉了些,齐玉雪的哭声顿时还大了起来。
扶苏这个无奈啊,心中直觉天雷滚滚,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女掌柜。
恐吓不成,扶苏也没多少哄女孩子的本事。只能温言好语相劝,却不想,女人果然是感性彻底压倒理性的生物!这哭声竟然又打了起来,没奈何,只好服软了。
这下,齐玉雪倒是收敛了怜态,娇娇弱弱的坐了回去。对着扶苏道:“小女子……失态了,还望使君……”
“别,别,别。我不怪你,你也别撒泼了。你且把事情说了吧。刚才说的,只当是我自个儿猜的。你可别再哭了,若是让人真看见了,还当我做了如何禽兽之事。”扶苏算是被这女人给弄得无语了,这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扶苏既然没有豁出去的想法,也只有让着这个楞的齐玉雪了。
“禽兽之事?使君刚发了轻徭的宪令,怎的,还有人埋汰了?”老当益壮的何辜迎面走来,恰好听见扶苏说的最后一句话。何辜而今可谓是得了两全的便利。扶苏并未有多少干涉监察御史府的政令,作为监察御史的何辜自然也没有因为如何贴近扶苏而遭到上头的猜疑。毕竟,雁门若是连一个制衡扶苏的都没有,中央如何会放心?
而扶苏呢,遇上这么一个还算合作的监察御史也就没有多动作。不然,若是再换一个,却是换了和自己作对的,那还不得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反正,眼下监察御史府里的一帮子主要办事的吏员都被扶苏的一套豪言壮语激励的找不到北了,便是何辜想让他们对付自己,也未必有几个人肯干。
对此,眼下的扶苏和何辜关系还是颇为愉快的。自然,郡守府里何辜要是来了,还真未必有人会给拦着。
却不想,一来就被撞破了扶苏这尴尬的事情。
何辜也是纳闷,隔着不远听到了扶苏说这禽兽之事,还真叫人惊奇。于是何辜急急走来,却是看到一男一女正襟危坐地在里头。这哪有什么禽兽之事嘛!
不过,何辜也是老而弥坚。用心再看,却是看到对坐扶苏面前的那个女子赫然双眼微红,粉脸上似有泪痕。在一联想扶苏先前说的禽兽之事……
啪!何辜一副顿悟的模样,一巴掌拍到大腿上。
扶苏骇了一跳,疑道:“何御史你这是?”
何辜却是连连退了两步,好似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头也不看着扶苏,头扭着朝外,拱手对扶苏道:“啊啊……何某这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咦……这是哪儿?萧大夫,萧大夫,我与你再对弈几局!”
说着,何辜便越走越快,好似这房内有不该见的事情一般。
这一幕幕看得扶苏目瞪口呆,那叫一个天雷滚滚,欲哭无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