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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倒吸一口凉气,军费,的确是扶苏一开始没有想到的。光是六千人,一年就需要三十万石的军粮。而且还是最低维持限度的支出,实际上六千人的军费支出全部算是,怕事六十万石才能打住。

好在,跟四大豪族牵扯太深的雁门郡兵因为叛乱彻底被毁灭殆尽。想要再立雁门郡兵,也只有在扶苏麾下浴火重生才有可能。而扶苏新招募的军士除了少部分军官,大部分还是可以用公士的标准来对待的。

而军费上的大头支出,如兵械,军服,盔甲,军营建设之类的在扶苏缴获了四大豪族的武备库后也很快得到了解决。虽说军服有些别扭,可改改就成,扶苏在这大头上反倒不需要支出多少。

也就是说,在始皇三十七年。扶苏可以暂时不用担心军费太过沉重以至于把扶苏给压坏了。

扶苏摇摇头,似乎是在为军费的巨额开支而惊诧。实际上,扶苏则是在想着怎么借着巨额的军费开支的由头让扶苏自己能够完完全全将六千军额的军队掌握在自己手里。雁门郡兵是扶苏费了巨大的牺牲和投入,却只还回来孙二杆子等一干百十个军官种子。这投入和产出实在有些悬殊。也证明了扶苏那套“快捷方式”的失败。

既然拿现成的失败,扶苏就得想着怎么一步步发展自己嫡系。按说,经过扶苏自己的调教,手中的亲卫队也准备了不少军官种子。初步弄出一支军队并不是难事。毕竟,扶苏在后世多多少少也知道如何在三个月内训练处一支合格的新兵。

思虑完毕,扶苏开口道:“军费支出是大头,不过这也是个契机。嗯,我自有思量。先生,还是说说这其余开支吧。去年军费用了四十万石,那余下的七十万钱又是如何花掉的?”

萧何轻轻顿首,捋了一下思路。道:“除去军费开支,还有官员、胥吏、差役的俸禄。甚至额外的,城防修缮,水利清理都需郡署支付。其中,公子这万石高品的大官俸禄是中央支付的。到时候转运之中一扣,倒也不算是地方的负担。但其他的,一个两千石的监察御史,一个六百石的郡丞,一个六百石的县令,十一个五百石的县长以及十二个五百石到六百石的县尉。这些,算起来大约一万五千石的支出就有了。至于其他雁门郡上下,为数数百近千的胥吏其支出也是一笔相当大的支出。这些,七十万钱花下去,也就刚刚够了。”

扶苏心中默默计算,有着后世的数学学习。这点加减乘除还难不倒扶苏,不过其中倒是有个小问题。从去年到今年,粮价涨了将近有三倍。从八钱到三十钱,这个涨价的速度,还有待扶苏去狠狠收拾收拾。也就是说,这七十万钱在去年的购买力,实际上是相当于今年的两百万秦半两。以去年十钱一石计算,便是七万石。

想到这里,扶苏掐指一算,开口道:“算上我,一共有二十七个有官秩的官员。这禄米就要费去约莫两万五千石。再加上郡治三府,十二个县治,二十四个官署。总计近千人的吏员、差役、佣人这又是得准备四万到五万石的禄米。这……还真是刚刚好嘛。”

萧何心中一惊,惊讶的不是扶苏对治下情况的了解。这又不是清代的行政主官,一应庶务都有师爷包办,主官只管吃拿卡要。

虽说眼下萧何干得是师爷的工作,可扶苏却也是一号帝王种子。萧何所惊讶的,实际上是这计算的能力。虽说只是简单的加减法,可在古代,算术对人来说是一项高深的学问。扶苏能够这么麻利,不过区区数秒钟就算好。这让用算筹算了好一阵子的萧何心中油然而起一阵子挫败感。好在,萧何也不是常人。随即便也恢复了过来,怎么说,扶苏还是主公吧。主公嘛,手下底牌也是少了,还真不好意思以后在史书上抖抖。

扶苏看出了萧何脸上的异色,城府越加见深的扶苏对人的表情也十分敏感。倒不是要看谁眼色,事实上这年头能够上扶苏看眼色的除了那个老爹还真没有。扶苏注意的,是从人的表情上看出一个人的心理活动。

这些可以说是皇家的不传之秘,御下之术,总不能自己连属下的心思都猜不透,不然给卖了还以为这是个忠心耿耿的。

对于萧何,扶苏算得上是推心置腹的。待问清了由来,不由哑然失笑。于是,扶苏便将小学的东西拿出来现卖,又把阿拉伯数字给一通扯进来,再加上现代的计算,账目表格的革新。弄了好一会。等萧何一副“朝问道夕可死”的模样时,扶苏已经是舌头发干。说得口干舌燥了。

撇去这个小插曲,扶苏继续开始讨论起雁门的财政问题。毕竟,钱袋子和枪杆子实际上就是扶苏要发展起来最大的两个主题。不能跨过去钱袋子的坎儿,扶苏的枪杆子也就别想多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