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司马舒没脸继续待下去,回身去找自家的私兵继续图谋。而那伙乱兵尽管人多势众,可多数并不服那临时头领的安排。心中发虚的乱兵头领纵然心中不甘也不敢继续去找司马舒的麻烦。只要归到庞密麾下,对付他们最大的敌人:扶苏。
被扶苏突围而去并不在庞密的意料之中。
作为家世优异的豪族子弟,庞密并没有算计到孙二杆子这个异数。结果,原本以为两千乱兵围攻之下死无葬生之地的扶苏竟然在孙二杆子不过区区百人的护卫下逃到了营门处。
到了此时,第一击失败的庞密不得不显出真身在明面上指挥乱兵围攻扶苏。
乱兵的围攻并未杀掉扶苏,而另一边司马舒的伪装也被轻易识破。接连受到挫折的乱兵士气有些低落,这样的氛围下也让庞密一时间有些气馁。此刻,庞密才意识到她放了一个错误。过高地估算自己的能力总是容易带来一个问题:过低地估算了敌人的实力。
扶苏的顽强出乎了庞密的意料。
不断集结的乱兵显示了庞密对扶苏的重视。眼下拥有一千精锐的扶苏在正面上有足够的能力击溃不过区区两千混乱的乱兵。更何况,凭借着一股子意气和被挑动的情绪根本不能让乱兵拥有正面抗衡扶苏亲卫队的能力。
深吸一口气的庞密站在高处,这个高台原本是扶苏训诫的地方。每个人都神色复杂的看着庞密,以及庞密身侧那个满脸阴沉的司马舒。这个原先被视为较艺场上为数不多可以抗衡扶苏亲卫的勇士。
“扶苏残暴不仁,残良民伤社稷。举郡县之公器为私利。今日我等郡中义士为之不忿,当举义旗诛杀扶苏,顺天应民!诸位,有得一级者,钱五百。粮米一石!有得三级者,军功爵一等。有诛杀扶苏者,郡中四家,保举之为校尉!”庞密扯着嗓子几乎将这些话语都吼了出来。对着众人,神色激动。竭力鼓起每一个叛乱后恐惧失去理智的乱兵。
果然,原本不少被这大义所阻碍的士卒都是少了一层负担。听得那一个个赏格,莫不是眼球泛红。雁门郡兵待遇根本比不得边军,更比不得扶苏这些来自咸阳的京师兵。每一个吃饱喝足犹有余钱的扶苏亲卫都让这些雁门郡兵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此刻,平日潜藏下的对京师兵的嫉恨在这一刻随着那高昂的赏格爆发。而汇聚到扶苏身上的目光,更是透着疯狂的贪欲。校尉,那可是能比拟郡守的存在。这等官职,本就是仰望的存在,而今却有了希望能够得到。如何不让一干人为之疯狂?
虽说赏格极高,而庞密又为一众军士有了一张所谓顺天应民的大旗,可依旧有许多心里藏着一份明悟之人驻足不前。普通的小兵你好糊弄起来,可那些原本的什长屯长却是精明。自家的本事自家清楚,扶苏的亲卫在战场之上的表现不知道,可较艺之时,固然愤懑于全败难堪。可而今真要对阵厮杀了,胜负之数,还真是不过三七开。这七,是扶苏的,三才是自己的。
故而,虽说赏格高昂和令底层士卒几欲为之疯狂。可手下有人的基层军官们还是晓得利害的,尤其是那些原本昭武曲的。原本就和地方豪族不对路,就算能杀了扶苏,校尉也是别想,最多大掠善无,北去草原做那快活买卖。
庞密虽说阴险智计,却并不晓得军营内情。看着应声滔天,动作起来却是纷纷看向自家军官,顿时有了明了。看向司马舒,庞密总算换上了好颜色。
司马舒寒暄了几句,并未如何理会庞密这条变色龙。而是上前道:“吾等,非是一人战斗。尔等且看营门外,数千友军已经到来。若要赏格,此刻不奋勇当先。难道要那友军都抢了去?内外夹击,胜负之分,只在今朝。杀!”
司马舒说完,咚咚咚……的声音响彻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