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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好说,除了监察之权扶苏没有外,军政两面大权扶苏都有了。有了钱,还有了兵这下扶苏在三郡之中几乎可以说是成了独立王国了。最最关键的,还有最后一条:黜陟之权。黜陟为何意?就是官员的升降问题,扶苏尽管有了军政两面大权,可并没有细分。要说军,扶苏手下将不过两三名,兵不过千余。要说政,扶苏手下不过萧何、房翩以及几个水平一般的门客。军事上还好说,毕竟有蒙恬可去打秋风,可政就难办了,没有人事权,扶苏就算有了名义上的政务主官的身份,恐怕连下面的县丞都不买你帐。

眼下有了黜陟之权,扶苏想要动谁就动谁,若要对付一个不听话的县令也不必隔着千山万水跟着朝廷打文字官司了。

眼下,再看第三条诏令。诏令为何?那便是始皇嬴政要东巡天下!这一条比起前两条的轰动还要厉害,不过朝中都是支持。当然,这些支持者并不包括那些被山东之地豪族喂饱了的官员。这一条诏令的影响,也许要贯彻其后的数十年时间。

陇西叛乱一起,尽管影响被封锁在了陇西一郡之地。可陇西发生了叛乱还是被山东六国故地那些豪族知道了,这些豪族中大多是由六国贵族转变而来的。如此,也就是说这些人随时都可以摇身一变成了反秦先锋,复国英雄!

嬴政要东巡天下,随行的当然有一整套的军政班子甚至南北两边的大军都可以借此调回来一部分跟着始皇东巡,震慑天下不轨分子。

始皇三十四年四月六日夜。晋阳,一处精致华美的池中亭台中。一袭白衣的扶苏席地而坐饮着清酒,刚刚送别太原郡郡守、郡尉、监察御史的扶苏眼下喝的有些醉人。抬眼望着天,扶苏不知想着什么,神情有些飘忽目光游离着没个定性。

从扶苏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差不多一年了,瞅着这个世界却发生了于之前几乎两样的变化。一直以来,扶苏都担心着自己这只有些过分肥大的蝴蝶扇起来的风会扭转了历史的大车轮,那样,扶苏能够居于这个世界所有人最强bug的预测也就失去了作用。

历史上的扶苏这时候应当老老实实自怨自艾地在北疆跟一大群兵头子谈天说地,或许年关时节还在哪一出跟匈奴人激斗,然后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渐磨砺成为一代皇者。

不过扶苏知道,这些都没了。眼下的扶苏在和胡亥的争夺战中尽管挽回了一局却仍旧逃脱不了北出咸阳的境遇,尽管九原那数十万大军与扶苏擦肩而过,换成了三郡之地的新土或者说是一块用来安慰扶苏争夺失败的抚慰品。

的确,历史在这一年中已然发生了改变。焚书坑儒果然如那些砖家叫兽一般所言并非是坑了儒生,而是多为术士而儒生寥寥的阴谋战。那些藏身其后的六国遗族獠牙锋锐得还得扶苏出手。而蒙恬北战匈奴中扶苏也友情出演了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顺便还捞到了一个心爱的绝代美人儿。甚至一回到咸阳就掀起了一个豪族的叛乱,并且一举平叛。

这一年若要从诸家史书中翻,根本就不会翻出来。可扶苏就是这般做了,历史也随着变了。似乎扶苏的担心真的就要成真了,好在,当始皇第三条诏令出来的时候,扶苏重重出了一口气。这个世界还没有变,历史上的大事件中的确不会变。始皇将要在天气初暖的时候东巡天下,如历史上那般,始皇建立了联通天下的驰道去镇压山东六郡暗潮汹涌。

扶苏抿着杯中的薄酒,心想,也许那两个指着自己父亲车驾说:大丈夫当如斯的未来王者也会开始发光了吧。

一身简装,肤若凝脂眉黛若画的王芙在几个女婢的簇拥下走到了池中的亭边。挥手制止了身边侍女的跟随,王芙拖着丝质长裙到了池边。看着扶苏眼中的游离,王芙心中轻叹,盘膝坐下,开始静静为扶苏酌酒。

“夫君这是介怀咸阳之事吗?”王芙凝视着扶苏,有此一问。

扶苏摇头:“当日与娘子出咸阳时变与娘子说了。父皇无决断之志,我留在咸阳与救国无益。既然如此,咸阳也就无可留恋。与其留在那里让外臣看我皇家笑话,还不如自出咸阳,为这天下多做点实事。”

王芙拖动着身子将杯子递给扶苏,若是寻常女子也许此刻就劝扶苏不喝了。可王芙却知道扶苏心中定然有些故事,故此反而主动帮扶苏酌酒解开心结:“那,夫君能与妾身述说为何抑郁寡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