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制想要用迅即干净的胜利来巩固这群老兵油子之中的威信。却不料,第一战在优势兵力和优势战局之下都不能获得成功,这样的结果让鱼制难以接受,更是开始心慌意料了。鱼制脾性轻浮,年少沉不住气的缺点此刻显露无疑。第一战的失利让鱼制的信心有些动摇,除了怨恨和咒怨之外竟然没有其他手段,直到下定决心之后却连身先士卒做出表率的勇气都没有。而且鱼制对战机的把握差到了极致,就算捕捉到为数不多的战机还是敌人故意为卖出来的。这样的眼光和水准让鱼制纵然有了数倍于对方的兵力还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失去对战场节奏的掌握。扶苏在战场之上的有惊无险与其说是扶苏手段不俗,眼光水平都是一时之选还不如说是因为他有一群足够优秀的手下和一个足够白痴的对手。
战场之上的画面迅速地在鱼制脑中回放,越是回想,鱼制就越是觉得不堪。看着周遭往来的目光,却觉得这些原本疑惑的目光都成了一个个恶毒地嘲讽。可鱼制却不敢狠狠地瞪回去,他恶意地揣度着他们就是咬死了他不敢将事情公开所以肆无忌惮地嘲弄自己,嘲弄这么一个无能的上司。
鱼制感到了羞辱,这是他人生中最羞愤的时刻。这让鱼制心中激愤充满,恶毒的咒怨一个个回想在脑海之中终于让鱼制开始行动起来。他毕竟是这支军队的首领,尽管这名官二代手头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就是心理素质上的水平也谈不上多么理想。可身为一个军队的头号长官,他仍旧拥有者这七百号人的指挥权。
尽管追击的脚步一直没有降下来,不过看着越发远去的暴徒背影。鱼制下达了追击的命令,而且第一次领着卫兵走到了第一线。
这一次,鱼制并没有啰嗦无聊地分辨着什么。他似乎领会到了什么,知道了行动永远比话语拥有更强的说服力。
一百重甲披挂的卫兵将鱼制护卫在中间,左右两边是残存下来约莫两百左右的重装材官,最后则是换上强弓硬弩的轻装材官。完整配置下的守陵军迅速冲向了此刻已然大开迎接暴徒的武库大门。
鱼制这一次终于抓住了战机。他知道武库大门极其沉重,开关都是不易,开一次关一次都要耗去许久的时间。他们想要进武库坚守,那么,他鱼制就趁着这机会将“暴徒”在武库内的力量一并都消灭干净。
然而,月芷会如鱼制愿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请君先入彀
武库大门极其坚固,尤其还是在地下的建筑,直接通天了。在底下修建东西,除非是天然的溶洞,不然都在工程之上都要面对极其苛刻的难题。当然,这些难题在扶苏来之前就被墨家那些才华横溢的门徒给解决了。在地上的武库,顶多就是一个坚固的房子。若要攻打武库,大门极其坚固之下也难以撞开,如若在地上便把房顶掀开弄个口子丢进火种用火攻,毕竟再坚固的房子房顶还是可以掀开的。可若是建立在地下的房子又去如何掀开他的房顶?建在武陵地下的这个武库用大地当做地基,至于房顶,直接就是头顶上的土层。若要掀开房顶,那还得有飞天遁地之术才行!便是再高明的机关师也没有办法了,更何况鱼家眼下一个懂得工程锻造的高级人才都没有。
鱼制不笨,毕竟有着不差的基因。若是能稳住心性,也未必看不出几分战机。再对上眼下这熟悉无比的武陵,当然知道武库大门一关之后的结果。鱼制虽说不清楚对方有什么底牌,心中隐隐那个猜测也不愿意相信,可一旦拖下去前线定然不能接受到武陵提供的补给。每日从武陵运出去的粮秣军械鱼制都有耳闻,那可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若是这里出了差错就算前线能够安然无恙他这一房在族中也定要失势。
所以,这是鱼制最后的机会了。若是鱼制不能抓住时机将这武库占领将暴徒分子一举肃清,他就将要失去一切。
他已然被逼到了悬崖的尖端,退无可退。再退就只有亡命一途了!
前面三局,好像田忌赛马一般。扶苏第一局用下等马对拼对方的上等马,这一举是扶苏自己放弃的。算作扶苏失败,不过实际上扶苏也没什么损失。相反,用第一局的放弃扶苏很快就获得了第二局的胜利。左翼的解围使得扶苏弥补了第一局的失利,随后,扶苏又拼死一搏组织军官团和亲卫将右翼的重装材官打得满头是包。扶苏的这一番绝地反击成功将右翼的一百多重装材官几乎给打残掉,这样,扶苏就避免了两面夹击的困境。第三局,当然是扶苏胜利。
虽说三局之中扶苏获得了两场胜利,但一番激战下来,面对守陵军这算作正规军的战斗,扶苏手中三百号人已然这折损了数十上百。实际上也就这一百多人能有战力了。但守陵军不同,守陵军尽管左右两翼这加起来三百名重装材官都在扶苏手中吃了大亏,可事实上死亡的不过数十余人,轻伤百余。大多数还留有战斗力,只不过在失败的阴影下失去了战斗意志。有战斗意志,扶苏便能用弱兵击败数倍于己强军。没战斗意志,尽管鱼制能徒然神仙附体成了绝世智将也挽回不了颓势。
故而,虽说等到扶苏撤退时,尽管救援右翼的守陵军仍旧留有主力。可在一个胆怯畏战的主将影响下,士气低落,战斗意志也是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