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休息了一晚的田儋洗漱完毕后便走入了书房。吩咐仆人不得放人入内后,便走到书架之后。
田儋走到第三个书架,拿起第二排中的一卷竹简,将竹简之下的一个倒三角形的按钮左转一圈半,又右转两圈。
不多时,轰隆一声,书架旁边的地板徒然移开一个七尺长宽的洞口,而洞口之下便是一级级向下的阶梯。田儋面不改色,走入阶梯之下。
走到地下密道之中,摸出火捻子,一吹,燃起的火光驱散了周围的黑暗。田儋将火捻子探到墙边,顺着墙边走了些许,燃起了布在墙边的火把。
用长袖甩了甩,驱散了一下地下密道中污浊的空气。将火捻子熄灭,举起火把,走向狄道的深处。
走了不多时,约莫六七十余步。田儋便停住了步子,用手摸着墙壁,探到了墙壁上一处安置火把的钩子,将钩子一扭动,轰然一声,钩子对面徒然打开了一道门。
田儋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整理了一下衣着,将火把放到外间钩子上。昂首步入了密室之内。
室内颇为简陋,人却不少。看衣着,都是富贵,举止仪态也是端端正正,昂然之间一股贵族的气质。
一代富贵,三代贵族。说的,便是一个家族内在修养的形成。室内之中,便是齐国权贵之后,一代代下来,这底蕴沉淀自当雄厚非常。
田儋一入内,众人纷纷注目而视。也不怯场,年岁只不过三十余的田儋越过众人,在所有人或艳羡,或嫉恨,或欣赏,或期待的目光中做到了主位。
虽说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田儋无疑都要落这群人一大截,但被限制居住在六国宫的贵人们除了身份上的尊贵,早已失去了对故地的掌握。那些散落于故地的钱财,人力早已不在掌握。而今同为一族,同谋复国,道相通路相合,自然彼此互相协力。故此,主位也就落到了田儋身上。
田儋目视众人,道:“我自临淄而来,听闻陇西巨变,致使秦庭疲于奔命,有复国之机。不知,你们谁了解陇西之事?”
场内之人纷纷僵目光投到一个相貌普通,座次也靠后的中年人身上。这中年人名作田盖,本是斥候出身,犹擅消息打听之事。
田盖本也是齐国王族之后,不过论起血亲来却是旁支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血缘之上已是淡薄,身上衣服也颇为简陋。看起来,生活并不阔绰。
起身,田盖开口道:“据我所查。陇西的鱼家应当是叛乱了。据说鱼家得罪了扶苏,又恶了王贲。还被自己的主子胡亥所抛弃。期间当有隐私,不过我查了一会折了三四个人都没有打听到消息,便不再去查。”
田儋微微皱眉,田盖的情报当是无误,却未必是鱼家反叛的理由。开口道:“若单单如此,鱼家也不当反叛。鱼阳古身为九卿重臣,怎可能轻易这般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