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心中嘀咕,不知道王芙什么心思。开头调笑的话说完后,竟然让萧何不敢说话了。心想秦朝这法律实在太严苛了,严格依照秦律的话,萧何的确是罪该万死。
此时的萧何的确有些惶惶,甚至以为扶苏要最后降下处罚了。当然老实如同一只鹌鹑,不敢说话。
指尖敲着马车上的桌案,扶苏心中想着如何挑起话头。感到贴在身边的温香软玉,扶苏开口道:“萧何,你如此救援有功。表现很好。”
萧何心中稍稍松口气:“幸赖同僚精明强干,将士用命。属下不敢居功。”
看着萧何这一副恭谨的模样,莫名的扶苏心中涌起一股股不舒服的感觉。来自后世的灵魂让扶苏从来就少有这种严格甚至苛刻非常的等级制度。在与人交流之人也大多是本着平等的原则。
莫名的烦躁,让扶苏眉头皱了起来。看到扶苏皱眉,一下子,萧何心中透着一股凉意。莫非,欲抑先扬,公子要治我的罪过?
一念及此,萧何有些心灰意冷起来。
劈头盖脸的扶苏冷冷看着萧何道:“萧何,你随我时。你年纪几何?”
萧何起身,可车顶就这么高,不得以,弯腰下来。这样的情况下,让萧何心中更是凉意更甚。涩声道:“回公子,二十有九了。”
扶苏神色淡然,甚至有些冷漠:“孔子说过,三十而立。你那时已到了而立之年。却未立寸功,眼下你名扬天下,无人不道你勤俭。你做何想?”
萧何仍旧恭声道:“皆赖公子所赐。”此时的萧何心中已然一片冰凉,心想是要做最后的审判了吗?做了这么许多,苦累操劳了数十个日日夜夜终究是无用。
扶苏此刻突然一片激动,盯着萧何的眼睛:“不要扯这些没用的,这都是你挣来的,与我何干。眼下,我扶苏朝中之力自保都难。根基大伤,元气亏损。然而,你萧何以一介狱吏成天下名士。难道就要以此自持,离我而去吗?”
萧何瞠目结舌,看着扶苏突然的神情激动。眼下扶苏说的根本和心中那副降罪的样子,全然不一样。甚至……以为自己要离公子而去。分明就是那副不舍之极的样子。
萧何呐呐无言,甚至不知道如何说。张张口,却想不到该如何说:“萧何,我,怎,怎敢如此?”
扶苏作势伤心之态:“可眼下,咸阳根基已经大损。元气十之伤了六七,连自保都难。而我又被配到了这边疆之地。本应牢牢扎下根基,然而三关口外大胜只是堪堪让我能保持眼下局势。根本妄图立足边疆,况且,这些时日去了。天下人的弃我者甚多,那胡亥大势已成。我所能图者,不过立足存身耳。”
说着盯着萧何道:“然,扶苏甚是明了。先生乃当世大才,吾不过一守成之徒,先生若留吾身侧,难以立得寸功。这天下之大,以先生之名望,何处不能立不世之功。自然,不屑我这将败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