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只是淡然一笑,他可以感受到女孩那种隐然的不屑,他虽然现在尚未知名,但心中自有一股傲气,性格中有着叛逆不羁因子的他,却如此说道:“不需多久,我的名字也会让慕容姑娘觉得名不虚传,本想多说几句,但又觉得毫无必要,那么,再见。”
阮籍摆了摆手,便洒然离去,走上了木桥,原本女孩脸上那如同兰花般绽放的微笑,转而消失,变成了错愕之色,失神的美态,也十分动人心魄。
这个少年也不简单,慕容澹然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后悔,都怪之前那个男人,破坏了她一贯优越感超人一等的心理,导致她和这个少年说话时,都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使得她给这个少年留下了并不好的印象,而她自觉很有识人之明,认为这少年或许真的能说到做到,这可惜,现在后悔,似乎稍稍有些晚了。
不过慕容澹然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即便这个阮籍日后真的能名扬天下,她也不会在意,因为这少年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容貌瑰杰,志气宏放,傲然独得,任性不羁,喜怒不形于色,便是这个形容少年最好的词语。
阮籍走到木桥中间时,一个身穿着做工极其精致的纯白汉服,带着玉佩,腰间悬挂宝剑的男人,出现在了木桥的桥头。
这个男人姿容秀丽,风神俊朗,仿佛“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就像日月入怀抱,光彩照人,看到他就如同进入神庙,会不由自主地尊敬他,他的整个人就像是一块经过精雕细刻的宝玉,外表光鲜,内里通透,论起风姿,怕是已经不逊于那位携美出游的荀粲了。
这是里里外外都让人喜欢的男人,而不是那种只是外表好看的‘绣花枕头’,仅仅是第一眼就能够给人这么美好的印象,这个男人堪称万中无一,人中龙凤。
这个男人大概就是那位慕容澹然等待的人了吧,阮籍在心里如此想着。
男人避让在桥头的一边,等待阮籍先从桥下走下来。虽然这木桥可以同时让两个人并肩而行。显然,他不愿意和一个陌生男人擦肩,他并不将阮籍放在眼中,他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阮籍稍稍将荀粲与这个男人对比,这才发觉原来前者还真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存在,很明显这个男人是出自名门的公子,若阮籍判断不错的话,大概在公子榜上也有一席之地,这样年轻俊美、才学不凡的男人,有如此骄傲,显然也在阮籍的意料之中。
阮籍从他身边走过,他等了几秒,这才跨上了木桥,就像是要等到阮籍遗留在木桥上的气味消散掉一般。
夏侯玄翩跹而行,漫步走到湖心亭之中,看到那遗世独立的慕容澹然之时,眼神中闪现过一丝深深的迷恋,不过却掩饰的极好,显然并不想让慕容澹然发现。
“他是谁?”他出声问道。
“不认识。”女人回答道。
夏侯玄便不再询问。他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只能让他问出这一个问题,如果再问下去,她很有可能不加理会。那样的话,最难堪的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