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粲在看了一会竹简之后,便觉得有些无聊,放下竹简,他走向了那青铜编钟,这编钟是中国古代的一种打击乐器,用青铜铸成,它由大小不同的扁圆钟按照音调高低的次序排列起来,悬挂在一个巨大的钟架上,用丁字形的木锤和长形的棒分别敲打铜钟,能发出不同的乐音,因为每个钟的音调不同,按照音谱敲打,可以演奏出美妙的乐曲。引在木架上悬挂一组音调高低不同的铜钟,用小木槌敲打奏乐。
对编钟这项乐器,荀粲同样是有所涉猎的,在精通程度上,当然没有古琴那么信手拈来,但却依旧可以通过编钟敲出一些悦耳动听的曲子。
荀粲忍不住小试牛刀,随意敲出一首配合《国风·周南·关雎》的曲子,曲调十分欢快动听,洋溢着一种对爱情美好向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荀粲的编钟曲子,让那两位正在炼丹的宫女脸上出现了难言的惊喜之色,名为玉坠的宫女正在扇着扇子,她听了这曲,忍不住对名为香扇的宫女轻声说道:“这是一首什么曲子,听起来可真好听呢……”
香扇摇了摇头,白皙娇美的脸上一片疑惑之色,她回答道:“玉坠姐,若是你想知道是什么曲子,便直接去问人家荀道长好了。”
玉坠的双颊飞上了两片红晕,她十分害羞道:“我怎么敢跟他说话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那些姐妹们还拜托我问那个荀公、道长要什么彩笺小令什么呢,我哪里敢这么做?而且荀道长好像都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香扇妹子,要不然你去问问?”
香扇同样害羞的摇了摇头,她俩都是较为守本分的宫女,心思也没那么玲珑剔透,自然不敢主动搭讪荀粲这样的大人物,不过,羡慕她们的宫女,却大有人在,觉得她们能够经常性的看到荀粲,便是一种极大的幸运。
而玉坠、香扇两女似乎也是这样认为的,荀粲来这炼丹房的时间很固定,而待的时间也不会太长,常常就是独自拿一卷竹简,便能消磨掉这些时间,这两个保守害羞的宫女,便常常在炼丹时,偷偷观看荀粲看书时的姿态……
荀粲那安静读书的姿态,让这两个宫女觉得很有气质,便是一种极其靓丽的风景,她们将这样的情景描述给其他宫女听时,便能让其余宫女都觉得羡慕,因为对那些宫女而言,连见荀粲一面都十分困难,除非荀粲恰巧从炼丹房,往皇后寝宫走时偶然碰到。
所以,这次荀粲敲击编钟,创造出如此美妙的乐曲,让两个宫女觉得十分欣喜,对她们而言,又是一次可以炫耀诉说的资本了,可惜不知道乐曲的名字,要是知道的话,或许可以更加具有说服力,而她们几乎都能想象那些宫女听着她们讲述时,脸上露出那种向往的神色,而这样的神色,会让她们觉得很有一种优越感。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华丽的衣衫,有一张长得颇为狐媚的面容,身后跟着一群宫女的贵人,“恰巧”走过这炼丹房,刚刚经过宫殿门口,她便听到了那悦耳动听编钟声,她顿时一摆手,宫女全都停了下来,而她则大大方方的走进了这座专门用来炼丹的宫殿。
荀粲正在十分投入的敲击着编钟,他确实是个爱乐之人,一旦进入了状态,便会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之中,或许这样的认真投入,也是他能够在音律上取得如此成就的原因,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女人的到来,只是一丝不苟的敲击着编钟。
女人望着侧着身子对着她的荀粲,她的脸上闪过了颇为复杂的神色,有欣赏、有欲望、有痛恨、有不甘,从这样的神色可以推测,这个女人可能对荀粲有一些得寸进尺的想法,可荀粲却从来没有对她假以辞色。
常言道,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便是他一丝不苟的时候,而女人最有魅力的时候便是她一丝不挂的时候,这个看起来身上带着贵气,长相狐媚的女人,显然是第一次看到荀粲这样的行为,望着他那全身沉入音乐之中散发出来的迷人气质,在倾听着这样欢快悦耳的曲子,女人只觉得她的心都要飞出自己的身体之外了……
这个长相狐媚的女人,便是阴贵人,前朝公主,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汉献帝的女儿,她戴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细致乌黑的长发,常常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有时松散的数着长发,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突然由成熟变得可爱,让人新生喜爱怜惜之情,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配合那张狐媚的脸颊,却是更加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