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天一雅阁对面的那家悦来楼之中,客源依旧络绎不绝,气氛显得十分热闹,带刀剑的游侠、质朴的寒士等等三教九流都充斥着广纳天下客人的悦来楼之中。
里面的人大多一边喝酒吃肉的同时一边谈论着最近比较流行的话题,现在最流行的话题,自然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公子榜首了,事实上,这些出身层次不高的人,对荀粲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只是知道这荀粲很有才华,是位清谈名士,最近遇到了麻烦,陷入了“抄袭”这样的风波之中。
有许多人是抱着看好戏的想法看这位公子榜首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而诸葛诞与荀粲的争端就好比后世那些背景超强的二代在斗争一样,其实就是狗咬狗而已。
不过由于荀顗的诸多改革使得底层人士对那位荀家家主印象不错,这次那位荀家家主的亲弟弟有了麻烦,自然而然就会有人偏向荀粲……
家中颇为富裕的商贾之子吴顺,已经通过缴纳一大笔学费,来到了这太学之中求学,他本人虽不是顶尖名门公子,但却特别向往那些公子做的事情,消息也比较灵通,是以常常能用一些听起来很真实的小道消息唬住别人,然后他就觉得心中特别有成就感,就像现在,他正在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颍川荀七是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沉默下去的。”
“为什么?”“怎么会?”“吴公子又从哪里得到消息了?”七嘴八舌各种惊奇与疑问都向吴顺询问而去……
吴顺那平凡无比的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虽然此时是坐在悦来楼中,而听他谈论的也是一些出身一般的人,但吴顺却感觉自己是坐在天字号的天一雅阁之中一样,觉得很有优越感,其实他本人的脾气不错,老好人一个,对底层人士也没什么偏见,这时他很装逼的说道:“你们以为这就是普通的名门公子间的争斗吗?”
众皆点头,难道不是吗?
吴顺品一口劣茶,悠悠道:“大错特错!这涉及到的,是深层次上的政治博弈,这只是个开始而已,荀家有荀都督这样的中流砥柱,还会输吗?哎,其实我就知道你们不懂,这里面门道太多,天机不可泄露啊……”
看到众人一副被唬住的样子,吴顺心里那个爽快啊,其实他根本不懂什么政治,但是满嘴胡诌却能误导众人,足见荀粲那个层次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永远只是雾里看花而已。
忽然又有人问道:“那我听别人说,公子榜首一定会低调回洛阳是不是真的呢?”
另外一个人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废话,当然是真的了,他不是一直都没有回应抄袭事件吗,说明他怕了,一旦怕了,就肯定心虚,心虚的话,自然就不敢高调回来了。”
吴顺虽然心中隐隐认同那抢先回答的人的想法,但他本人就喜欢各种胡编乱造,是以平日里在太学之中也不怎么爱学习,倒喜欢写些野史逸文,让和他交好的朋友观看,颇受好评,但他也有自知之明,不给那些书呆子看,要不然绝对会斥之为满纸荒唐言……
这时他很有气势的反驳道:“哼,都说了公子榜首肯定不会就这样沉默的,我觉得他肯定会用最高调的方式回到洛阳城,到时候全洛阳的少女都会去观看公子榜首的风姿,如果他乘着那露天的马车盛装出现的话,那马车一定会被女孩们抛掷的水果装满!”
众人觉得这喜欢胡编乱造的吴顺又在狂想了,果然,吴顺又满脸笃定的说道:“这再过个百年之后,说不定还会出现个成语,叫做‘掷果盈车’呢,那这荀奉倩就又有了一个称号了,那就是——掷果荀郎,比起‘留香荀令’、‘璧人荀顗’来说,也丝毫不差啊,大家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