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对我的胃口!”燕青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脸上尽是说不出的兴奋。“说好了,功劳我都不要,但是干系大哥你得替我担着。要么不干,既然真的干了,那就得一劳永逸省得将来再出任何麻烦!那些家伙既然在太岁头上动土,那么,也就别怪我燕小七心狠手辣了!”
燕青兴冲冲地离开没多久,伊容便端着一碗面推门进了书房,见高俅呆愣愣地撑着下巴在那里出神,她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将面条搁在了几案上,然后便在高俅的耳边重重拍了一下巴掌。
吓了一跳的高俅转头一看,见是伊容巧笑嫣然地站在那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没好气地给了一个白眼:“你怎么一声不吭地进来了?”
“谁一声不吭,明明是你自己想得出神,根本就没看见人家!”伊容见丈夫的眼睛深深凹陷了下去,脸庞也消瘦了几分,不禁有些心疼,“还说下江南游山玩水,我说你就是个劳碌命,不管到哪里都闲不下来!那些能让别人做的事情都推给别人不就行了么,别年纪轻轻就像个小老头似的,别人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高俅情不自禁地在伊容的脸上掐了一把,见她一瞬间脸色飞红,更是感到心中温暖。“你以为我愿意这样辛苦劳碌,这不是没办法么?我以为东南总该比西南太平,谁知道这天底下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握住了那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没办法,如今不知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我,所以不容有半点差错。等到天下真的太平了,到时我一定带你们去游山玩水!”
“尽说些不尽不实的话!”伊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劈头啐了一口,一跺脚奔了出去,竟是连房门也忘记带上了。佳人虽然远去,但高俅仍然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淡淡幽香,心中不由一荡。
“这丫头,都已经嫁人了还是老脾气!”
他刚想沉下心来考虑明日如何去和完颜阿骨打进行拉锯战,门口突然又闪入了一个人影。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便现出了一张大大的脸。
“爹爹,爹爹!”
一看到是高嘉,高俅便知道今晚的所有计划全都泡汤了。只见这个小人儿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睡衣,头发也是乱七八糟的,眼角似乎还有泪痕。显然,小丫头是做了噩梦后偷偷溜出来的。他在两个儿子面前都能够摆出严父的姿态,偏偏拿这个独生女没有办法,当下只能弯下腰把女儿抱在了膝头:“这么晚了,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
“爹爹,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吓人的梦!”高嘉使劲揉了揉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道,“我梦见爹和娘满身都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在那里拼命地哭,结果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我害怕极了,醒了之后又叫不醒奶娘,于是就只能到这里来。爹爹,我实在睡不着,你说,梦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对不对?”
“傻孩子,做噩梦是最平常的事,当然没什么可怕的!”高俅轻轻在女儿的挺起的鼻尖轻轻捏了一记,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跟你李姨学了这么久,怎么还会被区区一个噩梦吓成这样?梦里的东西当然是假的,赶快回去睡一觉,第二天肯定就忘了!”
“不嘛,我要爹爹陪我一起睡!”高嘉使劲地抱住了高俅的脖子,满脸不依地撒着娇,“爹和娘已经好久都没有陪我了,我要爹和娘一起……”
正当高嘉使劲浑身解数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严厉的声音:“嘉儿!”
高嘉慌慌张张地回头一看,见是英娘站在门口,一张小脸顿时耷拉了下来。多年的经验告诉她,父亲那一关是最好骗的,而母亲那一关是最难过的。她撅着嘴难心不情愿地走到门口,低低地叫了一声:“娘!”
英娘原本是到女儿的房间中去看看,谁知到了那里却发现高嘉不见了,这一惊之下自然非同小可。满院子找不到人之后,她立刻想到了丈夫的书房,结果果然发现女儿在这里。她正想狠狠训斥高嘉,却突然感到有人按住了自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