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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场前夕,高俅装作漫不经心地四处打量了一番,见王晋卿的人尚未抵达,心中便打定了主意。对手那些人虽然看上去凶神恶煞,但对于他这种在球场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老油子而言,算不得太大的威胁,只是其他人免不了要吃苦头了。

由于仓促之间无法确定唐朝当时的蹴鞠规则,因此这一次的比赛算得上百无禁忌,场面乍一开始就极为混乱。龙青社的队员普遍矮小,大多数人都在激烈的身体对抗中败下阵来,东倒西歪不成队形。一时间,场边的潘德生发出阵阵张狂的大笑,而朱博闻则是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虽然对方攻势极盛,但三番两次下来,龙青社的球门却始终力保不失,高俅也逐渐进入了状态。终于,在一次鞠球自空中落向他时,他用膝盖轻轻向前一筑,只是几秒便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从刚才的数次交锋中,他早看出对手虽然一身蛮力,却在技巧方面几乎都是门外汉,阻拦的时候除了手推脚踢之外便没有了其他招数,再加上心知王晋卿必会及时赶到,因此并无几分畏惧。

用假动作晃过几个笨拙的对手之后,他的面前突然多了一座高山。只见那阻路的黑脸大汉足足有两米挂零,手臂有常人大腿那么粗,大喝一声便朝他扑了过来。见此情景,高俅却不禁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在大汉的手就要及体之际,他用足尖把球往肩上一弹,自己突然沉腰旋身向旁边一闪,那球就似粘着似的在他身上不动,转瞬他就摆脱了这个慢吞吞的家伙。

面对一个无人看守的空门和最近也在身后数米的对手,他轻轻松松用左脚内侧一弹,球应声入网。直到这个时候,场边的朱博闻方才转怒为喜,挑衅似的看了另一头的老冤家一眼。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潘德生挥舞着拳头冲到了场中,怒气冲冲地喝道,“那么软绵绵温吞吞的干什么,用你们的力气把人压扁,有什么好怕的,出了事情自有我顶着!”

高俅闻言心中一沉,再见己方队友喜色尽去,人人露出了惧怕的表情,他顿时明白,只要这场比赛再进行下去,恐怕就会不可收场了。想到这里,他冷冷瞥了潘德生一眼,故意出言激怒道:“敢情潘老板把无赖打架那一套搬到球场上来了,真是想不到啊,你什么时候也变成流氓恶棍了?”

“高二,你不要嚣张,待会像那徐三似的断了双腿可别哭爹喊娘!”潘德生勉强按住怒气,自顾自地往场边靠椅上坐了下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可以支撑多久!给我上,狠狠地打,打折了他们的腿之后,我倒要看看汴京还有谁跟我作对!”

高俅终于瞥见了远处入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颗心落到了实处。他斜睨了面如土色的朱博闻一眼,又见那些大汉气势汹汹地朝己方扑来,不由好整以暇地站定了。“潘老板,你不妨看看那边是谁来了?”

第十六章 惩治恶奴

“全都给我住手!”

王晋卿一马当先地进了球场,身后还跟着数十个彪形大汉。这些人一半身着黑衣,一半身着蓝衣,看上去泾渭分明秩序井然。然而,潘德生和朱博闻却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成了一片死灰。场上那些大汉也纷纷停了下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那些不速之客。

“驸……驸马,您,您怎么来了……”潘德生压根没有想到这位小王驸马会亲自来到这里,原本伶俐的口舌登时再没了用场,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好在他还没昏头到忘记礼数,慌忙连滚带爬地上前磕头问安。

“我要是不来,岂不是要被你翻了天去?”王晋卿冷笑一声,眉间带着浓浓的讥诮之意,“你倒是挺会找乐子的,怎么,好好的八仙楼不知道打理,跑到这里和人玩起什么蹴鞠之戏了?”

潘德生哪里知道自己的一点把戏早就被人摸得通透,心底还存着一丝侥幸之心,忙不迭地狡辩道:“小人只是忙里偷闲来看看球,绝无他意……驸马若是不信,可以问清风楼的老朱,他可以为我作证!”

朱博闻一看见王晋卿就知道事机不妙,他当日曾经随主人见过这位驸马两回,虽然明白王晋卿并不是朝中得志的官员,但也知晓其人交游广阔,就是和自家主人也是说得上话的。此时,他早就把和潘德生的那点恩怨丢到爪哇国去了,一边上前见礼一边替潘德生圆谎道:“驸马明鉴,小人与潘德生相约来此地看球解闷,确有疏于职守之罪!”